夏未了平静自如的将银针刺入合谷穴和三阴交穴,那女子惊呼一声,捂着肚子抽搐了半晌,哭喊声才渐弱下来。许是挣扎得累了,喝了药,便昏昏沉沉的睡了畴昔。
夏未了取了金疮药,将她胳膊和腿上的外伤清创包扎,又找了身洁净衣衫帮她换上,才出了堂间。
而床榻旁,男人一身青衣白衫,衣衿上褶皱不堪,还染着大片的赤色,即便如此,却不见涓滴狼狈之色。他气定神闲的站在那儿,眼底是惯有的清冷,薄唇微抿着,神采寡淡的几近冷酷。
稳了稳慌乱的心,她迎上他的眼,安静的问道:“王爷呢?可有话想对妾身说?”
夏未了眉头一簇,赶快起家,快步走向前堂。
杏林居的回廊里,烧得正红的炭盆上摆满了陶罐,一个个咕嘟咕嘟的沸着,氛围里飘着一股子的药香。夏未了一头青丝挽在脑后,身上是件红色长衫,手上的葵扇一下一下的渐渐扇着。
他二人本是结发伉俪,却总像隔着千万里,她看不透他的心,不敢轻信,不肯思疑。她想,只要他亲口对她说,哪怕虚情冒充,她都甘心领受。
夏未了身子一顿,擦干手,才缓缓回身。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她过分熟谙。颀长的身姿,面庞超脱的如同画中谪仙,可眼里倒是她摸不透,也望不见底的通俗。
她将身上染了血的外衫撤除,站在廊下净了手。却听身后响起一道慵懒的声音,有些嘶哑,像一块玉石,沉入冰冷的深潭,缓缓落在了她心上。
她仓猝移开眼,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看向床上的病人。她翻开了裹在她身上的披风,只见女子身下的衣裙已被血渗入,满目都是刺目标鲜红。
抓住她颤抖的手腕,号了脉象,才沉了面色叮咛道:“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取银针,备汤药吧。”夏未了的声音还是安静无澜。可只要她本身晓得,此时她的心已然兵荒马乱。
“夫人,前堂来了个病人,浑身是血,周老让您畴昔瞧瞧。”小六慌镇静张的跑过来,一脸的急色。
但是,答复她的始终是一句“尚无”。
对于绿绮的失礼,他明显不想计算,点头应下,抬眸看了眼那张清冷的小脸儿,才回身退了出去。
夏未了仓促进门,劈面便是那张她熟谙的不能再熟谙的脸,她脚步一顿,面上赤色全无。而此时,他也正抬眼望向她,长久的骇怪,以后眼底竟浮起两分笑意。
刚出冬月,恰是乍暖还寒的时候。
跟在一边的绿绮点头应下,走到男人身边,福了福,口气不善的说道:“王爷,王妃要为这位病人行针,还请随奴婢堂外躲避。”
“夫人,魏府昨日过来送诊金,说小公子已经能下床了,待再好些便亲身登门拜谢。本日韩夫人喜迁新房,一早送拜帖来,夫人可否畴昔……”杜若站在她身边,有条不紊念着这几日的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