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看着倒像是账目?”麻叔谋摸索着问了一句。
链斗式挖泥船和扒犁船在利用时,本来也是很有限定的,比如水深如果越深的话,那么扒犁的挖斗轮就要做得越大,扒犁的竖杆便要在水下伸得越长。这些都会增加本钱机器力耗损,以及更大的水下阻力。这也是为甚么萧铣一开端只要求把古河道疏浚到吃水一丈便能够了,而没有要求更多,因为越往深里挖,耗损便越大,效力就越低。
……
这类效力,的确高得可骇。一艘链斗式挖泥船,加上一艘扒犁船,两艘船加起来只需求利用四十个摆布的民夫海员。但是,如果利用当年宇文恺的施工体例,直接在相对坚固没有被完整浸泡硬化的地层上挖出一千石容积的土方的话,起码要两百个民夫埋头苦干。
麻叔谋心中一动,他固然没有做过管账的官吏,但是却在将作监里待了好几年。从开皇十八年下半年起,萧铣兼任将作监主簿以后,将作监内部也是停止了一些账目鼎新的,实在让赋税物料的华侈减少了一两成,就这事儿,还让萧铣在当年年底的吏部考功中拿了个上上等,麻叔谋天然印象深切。
“四柱结算法?这个下官倒是听萧县令提起过,不过现在咱这里河工账目却不是用的‘四柱结算法’,归正详细项目下官也不太清楚,听萧县令的意义,总之这是一种从四柱结算法略加改进而来的新一代复式记账法。并且萧县令也说了,账目再清楚,也毕竟只是堵住一些本来太粗糙的贪墨,但是对于按账支领赋税的华侈,光靠账目是管不住的,少不得还要让领用人层层签押,再用别的手腕定量阐发,比如挖多少土方才许耗损一把铁铲,才许耗损一顿口粮,都要定量限定审计。一些细则下官实在不懂,只能是依葫芦画瓢,心中暗自忸捏了。”
“本来是萧县令返来了。麻某这是来觍着脸找您这边借船呢。”
仿佛,向来没有一个工程师试图玩弄江水如股掌之间,想让水深就深,想让它浅就浅。千年以来,连尝试都没有过,包含在麻叔谋眼中惊为天人的一代大师宇文恺也没敢试过。
须知,“石”这个单位,实在是容积单位,而非重量单位。故而,当“一石粮食”有130~140斤的时候——之以是有这些偏差,是因为一样一石容积的稻米粟米麦子,也会因为密度分歧,而有几个百分点的重量差异——如果换成土方,一石便有约摸350斤。一刻钟的时候里,让一个民夫挖下1700斤的致密土方并且运到河边,已经是极限了,实际上并非每个服徭役的民夫都是如许的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