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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匣子瞥了一眼。好家伙,整整五十根十两的银铤,二十张五两一张的薄薄金叶子。加起来又是起码一两千贯钱的代价了。对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贩子来讲,实在是大手笔,并且也难为他那里弄来这些银铤和金叶子。对于不拿契券文凭等物玩花腔端赖真金白银贿赂的场合来讲,如许的规格根基上也算是极限了。毕竟这些东西折算到后代的重量单位,连上盒子的话加起来也有五十斤重,再多只怕就不好拿了。
当然,说不定内里也有沈家本身出的一部分,当初萧铣在大兴最后展开雕版印刷书坊停业,捞取第一桶金的时候,也是借了沈家的名头,让沈家分润了此中很小一部分利润的,算是辛苦钱。饶是如此,到目前为止,沈家应当几千贯的产业还是积累下了的,只不过不成能一下子拿出百口产业的近半数来回馈给萧铣赔罪罢了。
“武先生真是痛快之人,萧某随口相询,武先生倒是问一答三:你便不问一下萧某准你上门拜见,所为何事么。”
“如此,某便不客气了——要说做秦陇河东的大木买卖,不过也就是那么两点:目光要准,胆量要大。朝廷禁山泽之利为国有,平常木料百姓暗里樵采,只要不逾制,尽可寻到空地。不过大木若要入得达官权贵修建府邸的眼,那便不易了。少不得要花些银钱,包些山林,得了官榷,才好施为。至于本身要取利的细节,不过是给度支户曹市令等勘验山林出给官榷的主官塞些好处,把好林场定成劣林场,多出的大木好处,高低办理罢了。那些朱门大族总有不屑做这些看人神采不得悠长的买卖,喜好细水长流,才有咱这等掉队的活路。”
萧铣看着面前阿谁看上去沉重的匣子,却没有冒然去接,只是盯着阿谁陌生的年青人扣问:“还未敢叨教中间……仿佛不像是沈世叔的亲眷故旧吧。”
萧铣推却不过,感觉既然对方是个大口语的直来直去人,即使还不熟,也没需求拿捏了,这类事情,总没有人用给人塞钱来谗谄人的。
沈君道老着脸,赔笑说道:“这位武先生是并州后起之秀,老夫在并州认得的忘年交,极其急公好义,豪放疏财。老夫原本身为府掾,并没甚权益财帛,这两年来,颇多承蒙武先生行商布施。本日之席,想着向贤侄赔罪,本来宦囊羞怯,只怕失礼,武先生传闻了事情因果,倒是自告奋勇情愿互助——故而贤侄还请休嫌轻微。”
想到这儿,萧铣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你如果拿下山头便花了很多本钱,岂不是要可了劲儿地在榷税期间猛砍乱伐?”
“那里当萧郎君奇货可居之称。某无朱门可托,不过是摆布逢源,赚一些朱门指缝里漏出来的小钱罢了。先父暮年是洛阳郡丞,某之上另有三位兄长。但是九年前分炊析产,某少年无依,只得回了并州故乡,拿本钱做些豆腐谋生,苦些小钱。如是四年,苦是尽吃够了,得同亲许文宝指导,一起做些木料买卖,现在只能算是薄有家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