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出岫已胸有成竹:“云氏最令人觊觎的,除了名誉便是家业。慕王发难必定是暗中停止,我们的名誉对他而言暂无用处,若他今后即位,我们再公开归附也不迟。我想,慕王现在最需求银钱支撑。”
太夫人这才“嗯”了一声:“你筹办何时去拜访慕王商谈此事?”
“既然是你决定支撑慕王,这件事便由你来与他联络罢。你年纪轻,又是新寡,即便哪句话说得不当,慕王也不会和你叫真。倘若你谈不拢,我老太婆再亲身出马也不迟。”太夫人仿佛一副放心的模样,将大权交给出岫。
“话虽如此,可现在北熙业已亡国,臣氏在疆场上打来北宣天下,如若南熙让福王继位,军中后继无人,岂不是要眼睁睁看着北宣将南熙兼并了?”出岫看向太夫人:“即使聂帝再昏庸,再不喜好慕王,可这个事理他不会不懂。以慕王那样的脾气,又岂会甘居人下,为了福王的江山在疆场上出世入死?”
想着想着,出岫又要落泪了。即使已在梦中哭过无数次,湿透过无数枕头,但心底的那份怆痛却从未就此减轻过,必定要毕生难愈了!
对于这件事,出岫早已做好了心机筹办。不管火线是平途大道还是波折密布,为了云辞,她都会一往无前保护云氏。
闻言,出岫深深垂眸,不敢接话。
出岫终究决定将打算提早实施,并当即前去荣锦堂与太夫人密谈。
太夫人颇具深意地笑了:“你另有另一个意义罢?倘若最后慕王即位,沈予是云氏的半子,慕王看在我们的面子上,也会饶他一命。”
但她欠沈予的,倒是越来越多,终难以了偿……或许,如果能帮他逃离房州,她会感觉内心好受一些罢!
可一码归一码,帮沈予是帮沈予,出岫也不能置云氏的家业于不顾:“我挑选支撑慕王,是有启事的。其一,离信侯府身在房州,这是慕王的封地,若要跳过他去支撑福王,只怕瞒不住。”
听了关于鸾夙出身的动静,出岫终究觉悟过来——
“如何又哭了?你的眼泪整日里就没断过。”太夫人见状敛去笑意,有些不耐烦地斥道:“甚么事儿都值得你哭一哭,哪日把眼哭瞎了!也不怕承儿看笑话!”
听到此处,太夫人不由出口提点道:“你说得没错。但慕王的母妃出身低位,还是个嫁过人的孀妇,因长边幅美被微服在外的聂帝宠幸,她才生下慕王。聂帝是以一向对慕王不正视,厥后又早早将他打发到军中,估摸也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功劳。相反,福王的母族较为显赫,因此究竟这两位皇子谁能胜出,尚不成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