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夙闻言一怔，两行清泪已潸但是下：“夫人，你不懂……”

出岫有些跑神，蓦地感遭到来自鸾夙的打量与切磋，才想起她方才说了甚么。为免鸾夙再自怜自伤，出岫赶紧转移话题，含笑道：“当年非烟姑姑逃婚离家之事，先夫也曾对妾身提及。谁能想到她竟是嫁给了名满天下的凌相，倒也是一桩良缘。”

出岫浅笑点头，表示答允。

只这一句话，便将相互的身份从旧事拉回到实际当中。慕王并未多做挽留，又亲身将出岫奥妙送回云府，只怕她路上有了闪失。

而现在慕王聂沛涵更是感慨万千，不由想起救下出岫以后所产生的故事：

她们天然是靠近的。“南晗初，北鸾夙”，都曾沦落风尘，都曾艳绝天下；也都在芳华正茂时觅得夫君，历经传奇；而现在，都与相爱之人相隔天涯……

仇人？若要说恩，最后是慕王先救了她一命呢！出岫垂眸轻叹：“云氏传承数百年，看似繁华如旧，实则早已民气涣散，到处皆是铜臭味。殿下成大事期近，能看得上云氏，是云氏的福分。”

慕王点了点头，俄然不再说话，很久，好似忆起甚么旧事普通，长声叹道：“一别三载余，再见夫人，当真教人慨叹世事无常……”

傍晚时分的夏风带着多少清爽，悄悄拂在鸾夙面上。明显慕王是心疼了，未等鸾夙对他施礼，已蔼声道：“你身子未愈，不急着出来吹风。”若不是出岫亲耳听闻，她绝对想不到，这温润体贴的声音是出他杀伐狠绝的慕王之口。

出岫天然也不甘逞强，非常自傲地回道：“云氏运营数百年，这点自保之法还是有的，殿下放心。”

慕王的这句话，亦是令出岫感到无穷唏嘘。回想畴前与南七公子在北熙的了解，再到现在云氏与慕王府的牵绊，都好似冥冥当中自有天意。

目睹安慰得差未几了，出岫望了望窗外天气，起家道：“云府琐事繁多，妾身先行告别，得空再来与娘娘说话。”

慕王越想越是感慨，只感觉滋味莫辨、时悲时喜。出岫看在眼中，情知不便叨扰，遂见机隧道：“本日出来久了，府中必然积累很多事件，且容妾身先行告别。”

鸾夙悄悄叹了口气：“只可惜母亲福薄，过世得早。”

出岫点头，又见鸾夙对慕王问道：“殿下不出去坐坐？”

如果当初他忽视晗初而先救臣暄，便不会碰到鸾夙，如此也没了三人那些爱恨纠葛。可倘若当时他任由手无缚鸡之力的晗初被杀，则现在本身夺嫡谋事，又那里能等闲获得云氏的巨资支撑？

这话一出口，鸾夙已有些颇不安闲隧道：“夫人也说了，我们是远亲，如此夫人也莫要称呼甚么‘娘娘’了，我曾沦落那边为生，想必夫人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