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辞顺势再问：“方才云管家和浅韵可交代了你的差事？”

淡心看着晗初这副神采，不由笑了起来。她早已风俗外人对自家主子的赞叹，面前这哑女的反应，已算是矜持的了。

若前夕偶遇时的白衣公子，是疏朗星空中的一抹清辉；

“那姓甚么？”他再指了指晗初写过字的那张纸：“将你的姓氏写出来。”

饶是晗初来东苑之前已做足了心机筹办，但现在还是被他周身所披发的喧闹与淡然所慑，一时之间仿佛又回到了前夕初遇时的表情，能够忘怀前尘。

晗初只得再次提笔，蘸了墨汁缓缓写道：“知名无姓。”

唯余晗初站在屋内，固然拽回了神思，但仍旧不知所措。

仍旧是一袭白衣，仍旧是坐在轮椅之上，但这一次，晗初已能清楚地看到他的长相与神情。如她设想中普通，超然得仿佛天人。

云管家得了允令，赶紧号召身后的晗初跟着进屋，对她命道：“快向主子见礼。”

云辞笔锋不断，蘸着墨汁飒飒写着。晗初于书法一道虽不精通，但也能看出一点好赖端倪。云辞的笔法遒劲有力，很有风骨，倒是与他的清寒气质不甚符合。

岂知待到云辞笔停，他却执起那张药方，道：“他日将方剂交给淡心，命她筹办这些药材，你本身煮了喝。”

这的确是个好主子。

“能识文断字已是不易。”云辞扫了一眼纸上的字，对晗初笑道：“你不必事事写字，我能看懂些唇语。如果你说了甚么我看不懂，再辅以纸笔罢。”

淡心与云管家都晓得云辞的脾气，皆不敢再多言，各自领命辞职。

晗初立时想起方才淡心的言语神采，便也含蓄地笑着拥戴。

仿佛是为了印证本身的话，云辞又笑着举了个例子：“你瞧淡心，说是我的侍婢，那性子比我还短长。”

晗初敛神垂眸，低低俯身行了一礼，娉婷婀娜之余，又不乏端庄风雅。

毕竟琴瑟自古意味情事，女半夜中沉琴，免不得让人曲解她是为情所困。但是厥后他发明，这少女竟连沈予的表字都不晓得，看着又不大像是沈予的红颜知己了。

云辞也没有半分话旧的意义，诚如他当夜所说的那句话——“彻夜沉琴之事，权当鄙人未曾瞥见。”

云辞看到晗初唇边那一丝含笑，这才想起尚且不知她的姓名，便问道：“你唤甚么？”

“没驰名字？”云辞悄悄蹙眉。

“这下好了，天姿国色赶上天姿国色，当真是美如画卷普通呢！”淡心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或许恰是这份昏黄的奥秘，才使得云辞记着了这个无声的女子。因此昨日淡心提及要找侍婢顶替浅韵，他便脱口而出点了她。

他想起了初度在泉边偶遇这女子的景象。那夜他本是偶然就寝，才突发奇想要出东苑散散心，谁知竟偶然中瞧见有个少女在泉边沉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