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岫眼中，南熙聂帝并不算甚么，她所看重的是慕王聂沛涵，后者即将成为同一南北的铁血君王，功劳自当彪炳史册。特别，是在北宣晟瑞帝臣暄病重以后，她更加笃定这个猜想。

但是奇特的是，这一后一妃争风妒忌都摆到明面儿上来了，可聂帝仍旧噙笑旁观，没有半分不悦抑或干与；再看殿上几位皇子，也非常淡然无波，仿佛已将这段子看过千百遍了。

聂帝顺势将宴上的几人一一先容，出岫这才一一见礼，特别是对着皇后明臻时，她能感到对方投来的敌意，另有……挑衅。出岫忍不住暗中与慕王互换一个眼色，对方握着酒杯悄悄点头，表示“不敷为具（惧）”。

是了，既然赫连齐都晓得了，明璎天然会晓得，而皇后明臻身为明璎的姑姑，晓得内幕也是迟早之事。出岫模糊有种预感，彻夜这顿守岁宴，会横生枝节。

她并没有拜见明臻与叶莹菲，且不说这两大世家的职位远远不及云氏，更何况聂帝也没有多做先容。同理，殿上四位皇子她也不是全都认得，自问也无需各个见礼。

想到此处，出岫禁不住更加莞尔，抬眸只见皇后明臻眼中一闪而过的赞叹，另有一丝……别具深意？出岫心中“格登”一声，莫非？明臻晓得了本身畴前的身份？

“本宫也很恋慕夫人呢！本宫自问这个年纪上，还不如何懂端方，全赖圣上不予计算，体贴包涵……不然本宫也早早就守活寡了。”叶贵妃悄悄瞟了聂帝一眼，又笑：“不过膝下有子，的确是件安抚之事。”

出岫垂眸含笑：“圣上过誉。”

“方才出岫夫人没来时，慕王还提起你，道是这一次他救驾有功，全赖云氏出资着力。如此提及来，夫人也是护驾功臣了呢！”皇后明臻率先开口，笑里藏刀撂出这一句话。

莫非只是为了让本身看戏？看明后与叶贵妃争风妒忌的戏码？出岫不由再看了一眼对座的慕王，这一次没瞧见慕王回看过来，反倒教她发明诚郡王在看着本身。出岫不解地用目光扣问聂沛潇，岂料对方却似心虚普通，埋头啜饮一杯，没有回应。

话到此处，出岫终究听出来明后的意义了。她对本身别具深意的笑，另有方才的出言不逊，并非是针对云氏，也不是因为晓得本身就是晗初……她是在针对慕王！

明后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指责本身与慕王有私交。先说本身支撑慕王“救驾”有功，又多次提及本身年青守寡，还说云府与慕王府同处一城相互帮衬……本来是想往本身和慕王身上泼脏水呵！

罢了罢了，摆布云羡已打死了明二公子，本身又与明璎结了仇，云氏与明氏的干系绝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既然如此，本身也不必再给皇后明臻留甚么颜面，干脆撕破脸来，相互都会好受一些。起码，不会那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