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聂沛潇没有再勉强,只垂目看动手中玉箫,唇畔浮起一丝淡淡自嘲,转了话题道:“那我便与夫人谈谈闲事罢。”
“心怡亦或心烦,并不是因为城池气候,而是为了内心的人。若得两情相悦,纵是苦寒之地也令民气怡;如果求而不得,即使繁华之地也没法律人畅怀。”聂沛潇见出岫没出处地闲扯,没有一句在正题上,便忍不住如此说到。
但本日这场宴邀,她终还是来了,身为云氏当家主母,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回绝诚郡王的聘请,更何况还是堂堂摄政王代为传话。
单单只她一个背影,已充足倒置众生。
日渐高,光热渐晒,出岫微微眯起清眸举目了望,这山净水秀中便尽是云辞的身影,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事隔经年还如此清楚。
聂沛潇见出岫有此一问,也不闪躲,只道:“夫人大抵还不晓得,子奉现在在我麾下,这旨意虽是七哥下的,但也是我求来的。”
“客岁殿下前来烟岚城宣旨,也是这个时节。”出岫淡淡开口:“只不过烟岚城雨水太多,入秋便要进入雨季,不比京州天气晴好,令民气怡。”
京州城依山傍水,城池雄高,山在南、水在北,四时如春,气候潮湿,向来是风水宝地。
“恰是因为知音难求,才更可贵。”聂沛潇赶紧辨白:“我没有强求,我是但愿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此时现在,聂沛潇说出的这一句话,的确是为了出岫,也是至心实意想保住沈予。但他却实实在在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会一语成谶,要他践行此诺。
喜好谁与身份无关。爱上一个孀妇,他若能节制,也早就断念了。他只恨对方不明白……
昨日在应元宫中,慕王最后问出的阿谁题目,她没有答复。恪守多年,乃至是接管那座贞节牌坊的启事,天然是因为云辞。但在慕王觉得和沈予有关时,她下认识地开口不言,想要给他形成一种错觉。
“我也曾对夫人说过,请夫人给我一个机遇。夫人不也是没听出来吗?”聂沛潇远目望向水面,任由缓缓清风吹起衣摆:“小我有小我的痴法,小我也有小我的固执。我为夫人立下这包管,并不是要夫人欠我情面,亦或回报甚么。我只是但愿夫人能正视我的情意……”
聂沛潇目中顷刻划过绝望神采,眼底浮起丝丝碎痕:“夫人非要拒人于千里以外吗?”
而这类错觉带来的好处,一是能令慕王顾念沈予与本身的干系,对沈予多减轻用,少些猜忌;二是这话倘若传到聂沛潇耳中,想必会令他有所撤退。
出岫垂眸瞥见他苗条手指握着的玉箫,沉吟一瞬回绝道:“妾身多年未曾操琴,手指生硬,还是不贻笑风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