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是在假装沉稳，那么出岫便是在假装淡然，但是她眸底流泻出的闪躲之意如此较着，另有对那柄匕首所透暴露的爱不释手……都意味着这把匕首有故事，并且沈予也晓得此中的故事。

沈予闻言将头埋得更低，道：“方才是诚王殿下君子仁义，没有在微臣坠楼之时夺走匕首，不然它早已不在微臣手中……”他顿了顿，沉声再道：“这一次比试，微臣认输。”

天授帝面沉如水没有马上回话，缓缓看向他手中攥着的那把匕首，笑道：“为了赢朕一个承诺，你算是豁出性命了。”

聂沛潇与出岫皆是大为无法。天授帝闻言反倒挑眉，神采莫测地看向出岫：“连夫人的婢女都如此伶牙俐齿……该不会是夫人事前设想好的罢？云氏想为姑爷追求高官厚禄？”

“君无戏言。”天授帝拈起一指香灰，在两个指尖内细细研磨，再看沈予道：“你先平身罢。”

出岫只感觉帝心莫测，想要开口替沈予讨个饶，遂故作平静地从座上起家，笑道：“圣上，沈将军好歹是我云氏的姑爷，您不夸奖便算了，如何还要罚？”

“风凉话！”天授帝斥道，带着几分靠近之意。

摘星楼下，几位看客都沉浸在赞叹当中尚未回神，聂沛潇已攀着楼顶跃入第十层的露天廊台上，转而入内顺着回旋楼梯走下来。

出岫心中一惊，正待起家回话，只见淡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抬眸看向天授帝：“奴婢大胆，还是有话要说。”

天授帝凤眼微眯，面上闪过一丝戾气。他转而看向桌案上的香炉，那柱香早已在沈予坠楼自救时已燃到了绝顶，只剩下一炉仔细细的香灰。

“哦？”天授帝不耐地蹙眉，觉得这小小奴婢要为出岫摆脱。

天授帝沉吟半晌，持续道：“沈予此次前去姜地平乱有功，功过相抵，他私行离京之事朕就不予究查了。”

这顿夜宴至此算是到了绝顶，帝心难测，明显这一次是天授帝给沈予的磨练，而沈予也已经通过了磨练。至于天授帝是用心想让沈予坠楼至死？还是会在关头时候命令救人？

可出岫本身却感觉后怕，既后怕于沈予兵行险招自救，也后怕于本身几乎开口让竹影去救人……

聂沛潇哈哈大笑：“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赶上沈将军这等敌手，估摸此生也就这一回了。臣弟遗憾方才本身身在楼顶，没能看清楚沈将军自救的全过程，反而不如皇兄和出岫夫人有眼福。”

四人当中，唯有出岫不知内幕，现在不由在心中暗自惊奇。领罪？沈予连性命都几乎丢了，如何还方法罪？何况他是在姜地平乱有功的人！

这边厢出岫兀自转念考虑，那边厢聂沛潇亦是苦涩难当，再加上沈予心中翻涌起伏，这三人现在没有一个是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