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晗初轻启朱唇,慎重地点头。
淡心有些不肯:“主子,眼下该去知会小侯爷一声才对。”
便在此时,一向不发一言的明璎二哥、明璀也俄然开了口,非常放肆隧道上一句:“小爷劝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乖乖让路,也许小爷也将你带回明府,见地见地甚么是贵胄宗亲!也免得你在此惦记戋戋文昌侯,他算个甚么东西!”
淡心立时剜了身边的茶茶一眼,狠狠诘责:“你让他们搜西苑了?”
晗初闻言赶紧点头,眸中已沁了水痕,委曲而气愤。盈盈颠簸,楚楚不幸。
“明公子私闯文昌侯名下宅邸,又是找人又是问话,但是该抢先给鄙人一个交代?”初秋的轻风吹得云辞衣袂飘飘,更不似凡人。
云辞再看淡心,叮嘱道:“你也跟去探探环境。”
“不知明府私逃的奴婢是何模样?”云辞再问。
淡心非常担忧地看了晗月朔眼,便也仓促而去。
茶茶天然是决计让明府去搜的西苑,西苑搜不到,那便唯有东苑了。明氏是后族,又与赫连氏联了姻,若要当真从东苑里搜出甚么人来,只怕文昌侯府想拦也不敢拦罢。
面前这白衣公子年纪悄悄,竟语出傲慢,胆敢喝令当朝国舅前来“回话”?可在场诸人,没人敢将这当作是一句打趣话,只因来者所说出的那三个字——“离信侯”。
“文昌侯不算东西,离信侯呢?”不知何时,一个白衣身影已迟缓行至东苑门前,语气平平却不乏严肃地淡淡开口。
云辞闻言一笑,那笑中并非常日的暖和谦谦,反倒充满贵胄之气:“归去奉告你父亲明程,这奴婢离信侯府收了。他若不肯,明日且去统盛帝面前要人罢。”
云辞生生地撞入这双秋水倩眸当中,令他有一顷刻的恍忽,仿佛是坠入了无尽的流转光阴里,有着寻不到此岸的沉湎。
“你方才说甚么?”明璀被“离信侯”三个字闪了心神,率先回过神智,不由打量起这位仙气袅袅的人物。
“如果信我,那便走罢。”云辞不再看她,目光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落在书房门外。
明璀无甚反应。他夙来与妹子明璎甚是亲厚,也曾在公卿宴会之上见过晗初操琴,对南熙第一美人的风采印象颇深。这一次,他便是受了明璎所托,要来瞧瞧沈予私藏的美人是不是晗初。
“呸!”淡心佯啐一口,嘲笑道:“好啊!小侯爷的面子都教你丢尽了。你在外人面前露怯,常日里的出息哪儿去了?”
此时,那口出大言的执事已被云辞的气度所慑,不由转首看了一眼明璀,低低禀道:“二少爷……”
臂上的簪伤在这一刻,俄然是前所未有的疼痛起来,好似能穿心入骨,教人难以接受。泪水,如沧海明珠潸但是下,却并非是追思可待之情,而是为了今时之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