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以最快的速率穿上衣裙，跌跌撞撞出了门，冒着大雨直奔竹影的院落。雨水滂湃如注，噼噼啪啪拍打在她的颊上、身上，一阵一阵感到生疼。

可沈予却……不！她已经落空了云辞，她再也没法忍耐落空的痛苦！

榻上的被褥已被换过新的，氛围中还残留着一丝腥甜的气味，又或许，掺杂着一股淫腻的气味。

“好，不忏悔。”出岫心头一凝，几乎落空沈予的惶恐惊骇再次占故意中，令她不由斥道：“你疯了！竟往本身心口上戳刀子。”

幸亏，大夫来得及时，诊断过后也说沈予没有性命之忧。至此，沈予在知言轩遇刺的事终究轰动了府内世人，为了避嫌，竹影劝说出岫回到了寝闺以内，他则与云逢等人轮番守着沈予。

瞧见出岫前来，沈予勉强笑了笑，伸出右手想要触碰她。这一次，出岫没有回绝，更没有赧然羞怯，她悄悄坐在榻前的椅子上，主动将柔荑放在他手掌以内，任由他紧紧握住。

出岫三言两语对竹影说了景象，后者二话不说撇下竹扬便走，连伞都顾不得找一把，与出岫冒雨返回知言轩的主园。

可再疼，也敌不过内心的疼，仿佛是被人剜掉了整颗心，胸腔里是一片空空荡荡，痛得仿佛要健忘如何呼吸。

取出火折子将案上的烛台一一点亮，竹影秉烛走到出岫榻前，只一眼，已被面前的气象所惶恐。

出岫闻言更不知该如何接话，唯有死死咬着下唇，很久才道：“你先养好伤，别的事今后再说。”

清泪尽，飞灰起。没有人能设想获得，现在这一个浑身泥泞、浑身湿透的狼狈女人，跪坐在一盆黑灰前埋首低泣的女人，竟会是传说中巾帼不让须眉的出岫夫人。

这一句的确令沈予又喜又惊。他冲动地几近想要坐起家来，被出岫一把按住。沈予也自知身材乏力坐不起来，便只得再次握紧出岫的柔荑，孔殷地向她声明：“昨夜你承诺过的事，不能忏悔！”

他说，云辞的家人也是他的家人；

直到肯定了沈予没有性命之忧，竹影才叮咛护院们冒雨去请大夫。对外只说是知言轩进了刺客，沈予不慎在此受了伤。

幸运动容于沈予的痴心保护，不舍沉沦于云氏的统统，切当说，是关于云辞的统统。

那她另有甚么好顾虑的？“我承诺你……最多三年。三年以后，成与不成，我都随你分开。”语毕，出岫眸中再次涌出两行清痕，但这一次她是幸运的，动容的，亦是不舍的，沉沦的。

“三年……”沈予降落而笑，却因为过分冲动牵涉到伤口，又是蹙了蹙眉：“三年以后，你二十五，我二十八。我们可得抓紧了……”

倘若在这之前，出岫另有一丝犹疑，然现在听了沈予这番话，她反而果断了。统统的疑虑，统统的固执，都熔化在了他阿谁长长的尾音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