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曾察看过很多次,亦发觉这是天授帝常常做的一个行动,而他常常做出这个行动时,都证明他在思虑,亦或者说,他在迷惑。
“沈予即将随聂七回京,现在却俄然遇袭,你可想好要如何对聂七提及此事?”太夫人再问,那语气里仿佛还带着几分看戏的意义。
本来觉得这场说话会以淡心入宫之事作为末端,岂知说到此处,太夫人却俄然将话题一转,又拐回到出岫最后的来意上,直白问道:“你还没奉告我,沈予现在伤势如何?”
提起“连襟”二字,太夫人仍觉一阵愤怒:“你说得倒轻巧,现在这婚事成不了,还提甚么‘连襟’!”
“遇刺?”天授帝的狭长凤眼当中立即聚起锋利光芒,同时抬起右手,理了理左手的袖口。
出岫决计在此停顿半晌,似在考虑说话:“谁知淡心已经熄灯歇下了。妾身与沈将军见状也没再叨扰,筹算择日再将此事奉告。谁知刚从她院子里出来,天上忽降暴雨……便在此时,不知打哪儿冒出来两个黑衣人,将沈予刺伤……”
太夫人此时已是感慨万千,面上也逐步浮起黯然之色,那里另有方才的凌厉夺目?只是点头长叹:“出岫的性子越来越像辞儿了。”
公然,天授帝凤目俄然收紧,凌厉望向出岫:“夫人是说……沈予在知言轩遇刺?”
“母亲!”出岫闻言非常惊奇,她本来觉得,太夫人必然会抓住这机遇,让淡心入宫为云氏策划……
“并非逞强,而是晓得操纵本身和对方的缺点。”出岫不急不缓,沉着阐发:“天授帝的缺点是看轻女人,也是吃软不吃硬。而云氏的缺点是树大招风,轻易遭帝王顾忌。自古君臣相斗,臣子从不会有好了局,除非是造反。倘若您不想造反,便也不必去违逆帝王之意,不然争了面子、争了光荣,同时也会埋下无尽隐患。”
出岫边说边察看天授帝的神采,见他神采呆滞,继而再道:“昨夜您走得俄然……妾身大胆猜想,偷袭之人是将沈将军错认成了您……”
“朕还觉得是夫人舍不得淡心入宫,故而前来回绝于朕。”天授帝再道,虽是魅惑而笑,可那笑容别有滋味,令人看不出是喜是怒。
“那你的意义是说,我要遂他所愿,在他面前认低伏小?”太夫人面有不忿之色:“我老太婆一无统统,只要钱和庄严,要我向他低头,莫说我分歧意,云氏列祖列宗的脸面又往哪儿搁?”
“以是,你就在他面前决计逞强?”太夫人闻言微眯双眼,锋利的目光朝出岫射来:“你这体例未免太窝囊!”
出岫闻言更加赧然,不由将头埋得更低,乃至不敢抬眸去看太夫人:“我……还没想好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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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见了面,还没等出岫开口,天授帝已率先笑问:“夫人是为了淡心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