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想了好久才明白过来,太夫人每一次摩挲动手中念珠时,实在都是在思虑考虑,便如同天授帝喜好抚弄袖口是一个事理。
嫁人?假结婚?淡心只感觉这主张过分荒诞:“夫人,昨夜天授帝刚提出让奴婢入宫,您转眼就让奴婢去结婚,这岂不是太较着了?”
“催命符?”淡心有所不解。
*****
进宫吗?或许她并不是被迫的,或许她是志愿但又不肯承认。而她所贫乏的,只是阿谁去切磋的勇气罢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都觉得天授帝不想让云氏和庄氏联婚,岂料他已经逐步将此中利弊阐发得一清二楚,是以他才会撂下那句让淡心入宫的话!
太夫人细心打量她,斯须,问道:“你是筹算进宫做女官?还是做聂七的女人?”
出岫面上闪过一丝悲戚之色,似是想起了甚么肉痛的旧事,持续说道:“并且,你一旦入宫,天授帝不会让你生下子嗣,即便你的孩子生下来也会早早短命。天授帝毫不会让一个靠近云氏的后妃生养子嗣,以免我们有机可乘,搀扶这个孩子争夺储君之位,扰乱朝纲扩大权势。”
“的确争光了,是个识大抵的孩子,不愧辞儿生前护你多年,现在出岫也非常倚重你。”太夫人似是对劲地点了点头:“既然你情愿入宫,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要照实答复。”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论起机谋之术,出岫终究发明,她与天授帝和太夫人实在差得很远。幸而,她已决定卸下重担,如此,便也不感觉过分愁闷难受了。
淡心考虑半晌,忍不住问道:“奴婢大胆一问,这两条门路您会如何安排?”
“莫非凭奴婢的聪明才干,还不能够化险为夷?”淡心故作一副对劲的神采,再笑:“再说奴婢是云府的人,在宫里谁不得高看三分?即便想关键我,恐怕还得衡量衡量呢!”
“生米煮成熟饭,他也无话可说,最多是迁怒我几句,也不会为了你而发落全部云府。”出岫慎重地承诺道:“淡心,你只需做出挑选,别的事一概由我来安排。”
“难怪……”淡心闻言再一次喃喃自语:“难怪我劝他赐婚世子和农户蜜斯,他立即就同意了……本来是存了这个心机,想要操纵我……”
这一层是出岫和淡心都未曾想到的,现在听太夫人如许一点拨,俱是恍然大悟。但究竟上,出岫不肯将这个痴情的帝王设想得如现在毒无情,竟连一个婢女都要算计在内。固然,或许这是究竟。
出岫越说越感到一阵心凉,为云氏,也为淡心:“固然我们一定就会搀扶你的孩子争夺储位,但天授帝必然会防患于已然,从底子上根绝。而一旦云氏与庄氏联婚,你又无嗣的话,我们云氏必将会搀扶庄皇后的子嗣即位……如此一来,储君之位也就稳了,天授帝不会再有任何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