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授帝凤眼微眯,看着门外好久,似是在看淡心的聘婷背影,又似在考虑甚么事情。如此过了很久,他才回身再看出岫,敛去方才的沉冽神采,淡淡问道:“夫人俄然前来京州,所为何事?”
她边说边看了淡心一眼,得体地再笑:“妾身与淡心久未见面,还得感激陛下给我这机遇呢!”
只这一句话,已令出岫的伤感顿时尽去,忍不住轻笑:“这么久没见,你倒是和畴前一样爱谈笑。”
圣前不言,暗自滚滚?出岫闻言忍俊不由,只感觉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不知该从何提及。半晌,只问道:“传闻你做了执笔女官,这差事如何?”
本来,脱下了她素爱的鹅黄裙衫,换了斑斓宫装,就连淡心也更加神采飞扬。出岫看得出来,她过得不错。
“云氏的买卖?”天授帝薄唇微勾,似笑非笑:“夫人谈笑了罢?云氏的买卖朕未曾插手,又何来‘松口’一说?只怕今后还得朕开口向夫人借银子。”
“淡心……来岁,你还筹算出宫吗?”出岫终是忍不住再问。
出岫前次入应元宫,还是三年前的除夕夜,宫中灯火光辉次第明灭,那流光溢彩的灯影曾悠长存于她的心中,令她未曾忘怀。犹记得那一次出宫时,时任慕王的天授帝亲身相送,两人不但推心置腹长谈一番,她还得了一座沉重的贞节牌坊。
这一日上午,出岫在流云山庄小憩一番,待用过午餐便乘车直奔应元宫。她晓得每日上午天授帝必然会上早朝,然后还会召见大臣商谈国事,是以她才选了午餐以后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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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岫见天授帝问得痛快,也不再兜圈子,先是摸索地问道:“请恕妾身大胆问一句,现在南北媾和之事商讨得如何?”
出岫边想边在岑江的引领下进入圣书房,刚坐定喝了两口碧螺幽叶茶,便听到一阵娇唤远远传来:“夫人!”
出岫敏感地发觉到了天授帝的这句问话,他问的不是“俄然进宫”,而是“俄然前来京州”,这个字眼颇具深意,只怕贰心中已笃定本身是为了云承的婚事而来,亦或是为了云想容。
说着说着,她语中竟有些火急,仿佛是怕出岫不信赖似的,又道:“现在圣上忙着同一大业,也顾不上旁的琐事。我都想好了,比及来岁初,我就向圣上提出宫的事,如何也得赖着他给我找个好人家再出宫!”
淡心立即吐了吐舌头,回身做出恭敬模样,朝着门外下跪驱逐天授帝。
出岫发明了天授帝的不悦,也不知方才本身和淡心的对话他到底闻声了多少,也只得笑回:“圣上日理万机,是妾身冒昧进宫了。”
明显,这句话令天授帝非常受用,但他听惯巴结,也并非三言两语便能唬弄,直白隧道:“夫人有话大可直说,凡是朕才气所及,必然乐意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