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初这般自哂了一番，才终究鼓起勇气突破这黯然的氛围。她从案上取过笔墨纸砚，先一步提笔道别：“公子之恩，铭感于心。”

云辞望着面前略带哀伤的如花笑靥，忽而沉默起来。半晌，才问道：“你今后是筹算留在子奉身边吗？”

云辞顺势下了逐客令：“明大人贵为南熙右相，政务繁忙，本日抽身前来实属不易。挽之不送。”

明璀已有些语无伦次：“待明日，小人便去文昌侯府请罪。”

晗初不由想开初来东苑的那一日，云辞为她取名“出岫”，当时两人也是如此沉默着，但那沉默当中端得是默契与会心，只为了云辞的三个字“我姓云”。

……

明程与明璀便俯身辞职。

他说：“临走之前，我会设法安设好你。”

明璀身为明府嫡次子，常日虽放肆娇纵，倒也有些眼色，晓得攀高踩低。本日晌午在追虹苑碰了个钉子，回府以后便将事情原本来本地向父亲明程禀报了一番。

他话音刚落，但见晗初已端着托盘返回书房，为屋内明家父子一一奉茶，最后又回到云辞身边，放下一盏今早汇集的花间清露。

云辞收下拜帖，于东苑书房传见待客，晗初没有躲避，陪侍在侧。

见晗初的身影已走出偏厅，云辞才又缓缓道：“我道是甚么事，不过曲解一场，何至于光驾明大人亲身登门拜访？”

而现在，云辞正端坐在千年沉香古木椅之上，半个身子埋没在书案后，那模样严肃而冷情，与晗初平素所见大不不异。

“哦？莫非文昌侯的私宅便能随便乱闯？”云辞截断明璀的话，冷冷反问。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明程只得住了口。

明程听后出了一身盗汗，当场狠狠呵叱了明璀一顿。他晓得，如果明璀所描述的人物当真如同谪仙普通，那必是离信侯世子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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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初不敢怠慢，赶紧外出煮茶。

想到此处，晗初已垂垂收敛黯然之色，换上淡淡笑容，对云辞俯身施礼以表感激。

他停顿半晌，持续道：“本日趁着明大人也在场，还请二公子认一认，你府上走失的婢女，但是眼下站着的女子？”

明璀现在早已悔怨不迭，上前赔笑道：“都是曲解，一场曲解。倘若早知殿下在此，小人必不会……”

包含mm明璎是如何为难一个青楼女子；晓得晗初身后又是如何疑神疑鬼；听了些风言风语又是如何撺掇本身来追虹苑一探究竟。

而后，书房内一向处于诡谧当中，仿佛是有一根刺，同时扎入相互内心，将过往三月的主仆之情生生戳出了一个洞。冷风灌入，便是血淋淋，带着无情的吼怒，难以言说……

莫说本日晗初不施脂粉、素面朝天，已非当初在醉花楼里胭脂朱唇的粉黛模样。即便面前这一名，与影象里的美人是同一小我，明璀现在又那里敢再多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