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与出岫同时点头回礼，前者敏捷规复如常面色，不见半分哀痛地笑问：“这个时候，你们俩如何过来了？”

反倒是太夫人又看了看庄怡然，问道：“就这么个事儿，你还带着怡然过来干吗？如何？你想带她一起去北地？”

太夫人不欲多做解释，她衰老夺目的面庞之上，是了然统统的沧桑与锋利：“叶莹菲这是自作自受。她若没这么大野心，也不会走到明天这一步了。”她边说边看向出岫，一字一顿再道：“不出旬日，叶莹菲必死。”

本来这是一桩功德，太夫人也表示支撑赞美。可她愉悦的表情只保持了不到一个时候，便被诚王聂沛潇的婚事所搅乱。

“如此说来，诚王殿下也很伤害了！”出岫不由开端为聂沛潇感到担忧。

“你这是妇人之仁！”太夫人没让出岫说完，打断道：“叶莹菲平生高傲不肯认输，将她毕生软禁，她必然受不了这欺侮，迟早会他杀！何况她爱子心切，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用本身一命换聂九一命。”

轻微的关门声缓缓响起，直至确信屋内没了别人，太夫人才对出岫叹道：“聂九要结婚了，聂七今早已下了赐婚旨意。”

承儿和怡然来了？太夫人看了出岫一眼，朝门外命道：“快让他们出去。”

太夫人这才“嗯”了一声：“晓得早做筹办，是个好风俗。既然算过谷旦，那就不改了。你早去早回，也许还能赶上返来过年。”

当听到这个动静时，太夫人的第一反应，是失手打翻了茶盏。迟妈妈跟在太夫人身边多年，甚少见她有如此狠恶的反应，而只是这戋戋一桩婚事，好似并不值得太夫人如此失态。

太夫人微阖双目，似在回想往昔：“她对本身真够狠……斗了一辈子，现下我才情愿认输，输得心折口服。”

此时现在，谢太夫人就像一只落空了斗志的野兽，哀痛、委靡、教人酸楚。出岫看在眼中，更是忍不住出语安抚：“您别胡思乱想，这不另有承儿和怡然吗？待他们开枝散叶，您这儿就热烈起来了，含饴弄曾孙，这日子也不远了。”

“母亲！”出岫立即两腮绯红，正欲开口解释几句，却听迟妈妈在门外禀道：“太夫人、夫人，侯爷两口儿到了。”

“以是我才说，叶莹菲身后都不让我安生。他让聂九娶我谢家的女儿，便是要将儿子的性命交给我了。”太夫人抬手一抹潮湿的眼角，持续道：“自从她当了太后，我早推测她不得善终。却没想到，她身后还不忘拉我下水。”

“我只是没想到，叶莹菲竟有这般胆色，最后还胜了我一局。”太夫人说出这句话后，再也没法停止哽咽之意，一边垂泪一边叹道：“她这是将儿子拜托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