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目标也达到了,这句话终究让赫连齐复苏过来。他的的确确不忍见明璎在牢里刻苦,更要顾及赫连一族的名誉。因而,他只得强忍一腔爱意,平复心中的鲁莽打动。很久,赫连齐艰巨地透露六个字:“多谢夫人成全。”
“那是为谁?”赫连齐瞧着这白衣胜雪的绝美女人,按捺不住那迸发的浓烈思念,只想拥她入怀。但他明白,现在的出岫夫人已不是当年的晗初,凡是他作出一丝一毫轻浮之举,他的了局会很惨。
赫连齐抿唇,踌躇半晌才道:“房州大牢关押的皆是重犯,进这牢里必须获得诚王首肯,何况是动用酷刑……现在明璎已不认得我了。”
赫连齐分开云府时,已过了午膳时候。出岫草草用过饭便叮咛云逢备车——她要带上竹影去一趟诚王府。不但是为了明璎的事,出岫更担忧的,是聂沛潇本人。
“我不会这么待你的!”赫连齐忙道:“云辞死去多年,沈予也成了你的妹婿,我会……”
赫连齐尚未描述完,出岫已能设想出其中情状,神采立即变得煞白。她赶紧用手掩开口鼻,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不认得你?当真?”出岫非常不测。
“有劳。”出岫微微点头称谢,表示竹影留在门外,她便单独进了书房……
马车辘辘而行,从城北驶向城南,一起之上出岫思路纷繁,面前闪过很多画面:一会儿是太夫人老泪纵横、慨叹不已;一会儿是叶太后爱子心切、冷言冷语;一会儿是明璎神态不清、周身生蛆;另有聂沛潇雨中吹箫、祈求谅解……
出岫在车里挣扎半晌,终究还是决定放弃,遂对车夫命道:“调头回府罢!”
赫连齐尚不知聂沛潇结婚之事,还觉得出岫强自嘴硬,便隐晦隧道:“我明白,你是看在我们畴前的情分上,我……”他话还没说完,已被出岫周身所披发的冷意所慑,只得开口:“夫人莫怪,是我口不择言。”
“大人又讲错了。”出岫强忍作呕之意,面无神采回道:“妾身极力一试,不过不是为了你。”
“妾身不送。”出岫凝声撂下这一句,冷冷拂袖而去。
而恰在此时,车外响起竹影的低声回禀:“夫人,诚王身边的冯飞来了。”
“实在,当年醉花楼失火,是我……”赫连齐试图对出岫解释本相。
“我骗你何为?”赫连齐黯然回道:“她口中喊着我的名字,但认不出我来……你没见过那些酷刑,即便是心志固执的男人也一定接受得住,何况她一贯娇生惯养……”
赫连齐唯恐惹出岫活力,也不敢过分逾矩,只得立在原地体贴问道:“你要不要紧?”
这是本年蒲月产生的事,彼时烟岚城刚迎来头一场夏雨。而现在是八月尾,正值春季。算算日子,她与聂沛潇真是好久未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