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心顾不得拭去泪痕,赶紧下跪请罪:“奴婢不知圣上亲临,有所怠慢……外头没人吱声……”
他顿了顿,凝声再道:“我很喜好鸾夙,现在也喜好;皇后也很值得恭敬……我只能承诺你一世宠嬖……倘若你不肯意,赐婚的旨意另有效。”
“起来罢。”天授帝的话语又变得很平平,仿佛方才的讽刺只是一场错觉。
天授帝的声音略带嘶哑,亦是有力地摆了摆手:“下去罢……你让岑江出去。”
顷刻,一阵心伤涌上心头,淡心再次失声痛哭起来。她感觉委曲,感觉难受,便再也顾不得面前此人的身份,一拳一拳捶在他胸膛之上,涕泪交叉地诘责对方:“你为甚么要来?你不如不来!”
可眼泪还没掉下两滴,耳边俄然传来一声巨响——她的房门被人踹开了!
这彼苍白日里,淡心只想无所顾忌地大哭一场。
天授帝见状心疼更甚,沉吟半晌,松开揽在她腰间的手:“朕不能骗你,朕给不了你‘平生一世一双人’。”
听闻此言,淡心倒是心头一凉:“圣上是感觉孤单了么?要奴婢在您身边逗乐?”她奋力挣扎,试图摆脱开帝王的度量,何如蜉蝣撼树,天授帝抱得极紧,身躯纹丝不动。
淡心对岑江点头称谢,踏入门内的同时,只见对方跨出了门槛,从外将门紧紧关上。她张口欲出声禁止,身后却适时响起沉沉话语:“朕觉得你不来了。”
永久只要十八岁……这的确是她本身说过的,乃至是她的一句口头禅。可她只是说说罢了,又怎能做得了真?
听闻此言,天授帝神采顿沉,不再多说一句。
淡心睁大眼睛似不能置信,赶紧走到外头一看,公然是天授帝!两年了,这是他头一次来平梨宫,并且是……
“朕。”一个字,干脆利落。
她不说这番话还好,一说出来,天授帝面上立即风起云涌,冷如寒霜:“你现在倒了解朕的设法了?”
淡心也未几做客气,神采如常走上丹墀,将御案上的小抽屉翻开,取出御印端在手中:“奴婢福薄,不敢动用天子之物,还请圣上亲鉴。”
淡心死死咬唇,上前几步跪地施礼:“奴婢见过圣上。”
天授帝公然凤眸收紧,面上溢出一丝肉痛,但没有说话。
“朕记得你喜好捶床。”不等淡心细细回想,天授帝已出言提示道。他凤眸低垂看着怀中女子,目中出现一丝温和。这与他平日的狷狂如此不符,却恰好教淡心挪不开眼。
嫁给九弟聂沛潇,总好过嫁去哪家公卿做续弦。起码,九弟会善待她。
“实在没甚么适分歧适……”岑江看在眼里,直白说道:“淡心女人在宫里两年,不也好好的?只要您想让她留下,统统都不是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