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辞不由自主伸脱手去，想要为她拭泪。可几近是在他抬手的同时，晗初已敏捷回身，背对畴昔，好似在死力掩蔽着甚么。

云辞心底微微出现一阵苦涩，冷静考虑着说话，持续道：“你在京州已获咎了明氏，今次他们虽不予计算，但今后或许会卷土重来……届时只怕以子奉的才气，也护不住你。”

晗初闻言大为惭愧，赶紧一起小跑着往书房而去，她没有瞧见，淡心在她身后大笑不止。

手中的湿意来自于面前女子的泪水，微凉。伴跟着纸上她的否定，云辞的心也落了下来。

“回主子，是出岫女人。”竹影在门外恭谨禀道。

光阴仿佛又回到了那日，她三番四次的回绝，隔绝了相互三个多月的默契相处，使得屋内一片寂静。只是这一次，云辞不止问问罢了，他的态度看起来非常果断。

“出岫……”这是他为她取的名字：“我说过，以色事人不能悠长。你随我去房州，我能够教你诗词歌赋、算账管家，今后再为你寻一个好人家。在房州你不会遭到任何凌辱欺侮。”

少女的面上公然已尽是泪水，颗颗斑斓剔透，仿若无价明珠。这一次，云辞没有给她再度回身的机遇，抬袖悄悄拭去她颊上泪痕：“子奉那边，由我来讲，你不必担忧。”

晗初按捺下心中的疑问，遵循平常的常例开端侍弄笔墨，先裁宣纸，而后磨墨。

他看着晗初视线上长长的睫毛，精密、微卷，眨眼间，水光一闪，好似有甚么晶莹剔透的宝石，固结在了她的长睫之上。

昨夜他都闻声了！晗初顷刻停止抽泣，眼神恍忽不知该如何解释。本来觉得无人聆听，可到底落入了故意人的耳中。

倘若无人去触碰那处沉疴旧疾，恐怕她永久也不知痛在那边，又该如何病愈。

“你这些比划我看不懂……”

袖中藏着的几张纸字字灼心，皆是面前女子的血泪与伤口。他本该挑选视若无睹，可天意令他赶上她，又有了这三月余的主仆情分，他便不能袖手旁观。

不返程了？晗初只觉又惊又喜，可半晌过后又是一阵失落。他们迟早是要走的，早走晚走，无甚不同。

心中的顾恤又增加几分，促使云辞再次开口道：“我晓得你畴前受过苦，或许你内心很顺从公卿贵胄……但你该明白，我同他们不一样。”

“你能够去探听，但凡是云府出来的女子，即便身为奴婢，也比多少令媛闺秀高人一等。起码在房州，适婚男大家人争求，我会为你挑一个极班配的，毫不屈辱了你。”

晗初只得领命留下。她看了看桌案，砚台里墨迹干枯，清楚是无人研墨。可云辞又收起了几张带字的纸张，莫非不是他写的？

晗初不敢再看云辞，只怕再多看一眼便会不由自主地点头。她唯有缓慢地垂眸，再一次无声地表示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