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忧色尚未染上眉梢,便被聂沛潇的下一句话弄得心灰意冷:“我乃至连推委之辞都想好了,只等着你来找我。”
一个虬髯大汉,三四十许,劲装着身,一看便是行武之人;
若细算起来,两人也有九个月未曾见面了。上一次还是传出叶太后死讯时,出岫劈面安抚过聂沛潇……
眼看着出岫回身即将走出房门,就在这一刻,聂沛潇才再次开口:“且慢!或许我会考虑一下。”
谢佩骊沉吟半晌,非常难堪地回道:“殿下正在见客……传闻是北地来的将领。现在恐怕……不风雅便。”
朱将军又客气了几句,便在冯飞的伴随下告别而去。
也是,谢太夫人的侄孙女,谢家的嫡女,又哪能不聪明呢?
但见效甚微。
聂沛潇见谢佩骊走远,才正色看向出岫:“去我书房谈罢。”
出岫鼻尖一酸,敛眉对聂沛潇拜道:“还未恭贺您大婚之喜。王妃娘娘……甚好。”
“友情归友情,事理归事理。子奉的确犯了重罪,以皇兄的脾气,他绝无活路。”聂沛潇利落地回绝:“当初保举子奉戴罪入仕,我已花了大力量,还得靠庄相从旁襄助。现在他这罪名更严峻,我又本身难保,实在是爱莫能助……抱愧。”
出岫唯恐聂沛潇会出门,更不肯错过这个机遇,因而赶紧与谢佩骊一道迎了出去。刚跨出门槛,一眼瞧见厅外的甬道上,正站着两个男人相对谈笑。
“你来了。”聂沛潇见出岫一脸难堪之色,语气寡淡地笑问:“也是来为子奉讨情的?”
听闻此言,出岫很有些哭笑不得,却也顾不上解释本身的身份,只对那虬髯大汉盈盈一拜,算是见礼。然后,她转而再看聂沛潇:“不知殿下可否移步一叙?”
此言一出,聂沛潇立即神采一沉,出岫也非常难堪。谢佩骊反应最快,清眸一眨笑问虬髯大汉:“朱将军留在府里用饭么?”
虬髯大汉欣喜得连连拊掌,了然大笑:“我晓得你是谁了!你是威远侯的心上人!”
这虬髯大汉恰是北地的朱将领,他是传闻了诚王与沈予私教甚笃,才冒昧登门要求援手。不成想,遇见了出岫。
对方既然开门见山,出岫也没需求再遮讳饰掩了:“我只嫌太晚,不嫌太早。”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入诚王府书房,聂沛潇才毫无顾忌地打量起出岫:“你瘦了。”
若非真的走投无路,她不会冒昧来这一趟。其一,聂沛潇新婚燕尔,不管她是寡居的出岫夫人,还是所谓知音的晗初,这两层身份都不适合登门诚王府;
出岫本来觉得,聂沛潇会踌躇、会考虑,可现在目睹对方态度果断,她反倒没体例再开口了。
谢佩骊闻言一喜,立即对出岫笑道:“是殿下从书房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