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来考考你。”云辞边说边从案上拿出两张宣纸,递给出岫,再道:“你先研墨,我问甚么,你写甚么。”
出岫攥着册子有些不知所措,若非云辞悄悄敲击桌案唤醒她,想来她还犹自沉浸在这类莫名的滋味当中。
云辞顺势将册子收到本身案上,道:“你是知言轩的人,除了母亲以外也不必特地去拜见谁。今后家宴之上,如果遇见,天然也就熟谙了。”
并且,她本人还并不以此而高傲骄傲,仿佛是对本身的聪明毫无发觉,一味地谦虚请教。
出岫点头。
出岫闻言微讶,她觉得云辞会问她册子上所记录的事项,并未想到题目竟会如此偏门。但她还是思考一瞬,提笔写道:“九个。”
出岫变得越来越安逸,可奇特的是,整座知言轩以内,旁人都越来越繁忙。特别是淡心与浅韵,每日都显得怠倦不堪。
“很好。”云辞仿佛非常对劲,含笑着再问:“另有最后一问——从吟香醉月到知言轩,几进几折?”
“来房州之前不是说好的?”云辞面色安静,看着她反问:“莫非你想一辈子在书房里研磨写字?”
“是啊,有事找你。”云辞边说边表示竹影将本身推入小书房,对出岫道:“随我来。”
出岫见状大感无法,本欲寻点事情做,给小丫环们搭把手,谁知在园子里走了一圈,几个小丫环都不在房中。
岂知淡心倒是笑道:“这你便有所不知了,我们云府乃天下第一富商,各地的旁支、铺子不计其数。畴前各地、各行业的管事皆是在年前来报账回话,可近年来买卖更加大了,旁支后辈也越来越多,大师一窝蜂地挤到年前赶来,府里实在吃不消。”
筹算盘?这有些俄然了,出岫睁大双眸,表示不测。
“卖身契如何没有字?”出岫先指了指户籍册,又提笔问道。
出岫领命,揽袖倒水,开端磨墨。
“清心斋”是这座园子的名字,内里几间房屋,尽数被藏书占满,屋外别离挂着小牌子,对册本分门别类。园子里铺就几块巨型大石,平整而朝阳,应是用来晒书的。
云辞兀自从案上取过一本小册,对出岫道:“这是你在房州的户籍,以及在云府的卖身契,你先看看。”
出岫站在屋子外头,侧身探头向内看去。刚看了几眼,便听闻身后一声打趣般的扣问:“落枕了?”
这世上多少女子,穷其平生都目不识丁,能够识文断字者,多为大师闺秀。有些女子虽抛头露面经谋买卖,也都是小本买卖。而云府贵为天下富商,帐本记录之庞大、触及金额之庞大,皆是世所罕见。
“第三个。”
“都是父亲起的。”云辞好似不肯多提此事,只答了这一句,便敛去笑容,道:“本日你初入府里,先好生歇着。从明日起正式上工,你的差事是在清心斋里奉养笔墨,每日辰时三刻定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