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出岫立时惊诧。本来云辞带她来，竟另有这一层意义！可为何要将本身放到太夫人这里？莫非是担忧没人护着本身？

云辞却没有解释瘟疫的启事，只道：“房州是慕王封邑，此人出身军中，手腕铁血，长此以往流民必然越来越多……出岫，你随我去见母亲。”

云辞不假思考地回话：“方才我与三弟筹议过，由他出面主持施粥布善，我亲身走一趟慕王府，问过慕王的态度再作筹算。”

出岫仿佛是被说动了，攥着笔颤巍巍地去蘸那半干的墨汁。半晌，才下了极大的决计落笔。笔尖一滴墨汁耐不住握笔之人的颤抖，顺势降落在宣纸之上，氤氲开了一团墨花。

再一次的，他用莫名的目光看她，一并说出藏匿心底已久的题目：“出岫，你是不是有苦处？还是……畴前经历过甚么事？”

不成否定，云羡是出岫心目当中，世家后辈最该有的模样。出身杰出、涵养极佳、寡言高傲、对待下人既不苛责也不亲厚，时候保持着一股疏离的严肃。

“残疾……”仿佛是被这两个字勾起了甚么回想，云辞的神采刹时变得惨白起来，只感到双腿也模糊得疼着，提示他不要等闲去扳连谁。

在太夫人园子里，自不必担忧云辞有任何不当。竹影与出岫同时领命辞职。

但未曾想，这一次当真有幸前来，她却已偶然抚玩，只想着方才云辞所提的瘟疫之事，说来实在与她无关，可云辞担忧之事，她不会置身事外。

冥冥当中自有天意？云辞微哂。若只是用了淮南区的米行账簿教她算账，便算是天意的话……那他这个教员，又算甚么？

出岫点头，可惜云辞没有瞥见。

太夫人曾在老侯爷归天以后，主持云府事件十余年，颠末无数大风大浪，早已处变不惊。她听了瘟疫之事，显得非常平静，抿了口茶对云辞问道：“你有何筹算？”

直至望着那绯衣一角消逝在拱门以外，出岫才收回思路，抬步迈进书房。只见云辞正蹙眉凝目，苗条的手指悄悄叩击桌案，是他养成的思虑风俗。

一刹时，此岸花着花落，亲眼目睹这一场暗殇的云辞，不成制止地失落起来。他发明出岫是个吃硬不吃软的女子，对她软言温语，不如疾言厉色，不然她便只会一味回避，甘愿本身委曲着，也不肯回绝或抵挡。

出岫赶不上云辞的思惟转换，反应半晌才点了点头。这事算是作罢了？那方才他问她半晌，又是甚么意义？出岫挥去那些狼籍思路，领命退出清心斋。

“你值得更好的，他配不上你。”云辞只说了这一句，便转而笑道：“许你半个时候的假，归去洗把脸再来奉养。你现在这个模样，我可没心机再措置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