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心这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我去瞧瞧浅韵姐姐,再让小侯爷来替你疗伤。”
淡心会心,赶紧取出随身照顾的火折子,擦亮以后点上烛台,亟亟前来探出岫的伤势:“你伤在哪儿了?”话音落下,她本身已是惊呼出声。只因出岫的全部左肩已是殷红一片,鲜血汨汨地向外流着,猩红刺目。
往下的话,浅韵未能说出口,已被淡心捂住了嘴,变作挣扎的吱唔声。沈予立即将发疯的浅韵往门外拖拽,还不忘对淡心叮嘱:“你去看看晗初!”
“浅韵精力有些变态,你不要计算。”沈予一面为她敷药,一面道:“待明日我便带你走,我们分开房州。”
他们毕竟还是心有灵犀的,没了诛心蛊的荼害,她已发觉到不当之处。沈予张了张口,看着那蕉萃的毫无赤色的容颜,狠下心来道:“不是。”
那日在刑堂当中,出岫刺喉吐血,主子不顾腿疾从丹墀上跑下来抱住她。那神情的确是……淡心当时才真正明白,主子内心的人究竟是谁。明显两人都吐血了,主子却还死死搂着出岫,耐烦为她擦拭唇上的血渍……
她说甚么?出岫忍着肩上剧痛,几近已忘了闪躲,脑中耳中只余下那句“是你害死了侯爷!”出岫抬眸望向背光的浅韵,那一瞬竟是体味到了她的仇恨与伤痛。
面前俄然呈现一道暗影,遮住了大半亮光,出岫抬眸去看逆光当中的淡心,发明她眼眶红肿,面庞蕉萃,神采是……悲伤欲绝?
想着想着,淡心竟似也要落下泪来,唯有吸了吸鼻子,转移话题问道:“你的伤势如何了?”
“出岫!”淡心的担忧之声仓促响起,紧接着劈面而来沈予的气味。黑暗中浅韵又是一声喊叫,应是被沈予礼服了,然她却仍然忿忿地凄声哭道:“我要杀了她!我要为侯爷报仇!我要……”
“嗯。”出岫未再多言,靠在榻上强忍着肩上痛意,昏昏沉沉地睡了畴昔。
烛火并着匕首的寒刃,冷硬之物堪堪砸中火苗。那幽兰橘红的光色便“唰”得一灭,室内就此变得暗淡。
俄然,出岫脑海中划过了甚么动机!浅韵方才发疯似的凄喊突然在耳边反响起来,将她那被爱断情伤所蒙蔽的心智豁然开畅!
“小侯爷……”出岫下认识地一躲,又被沈予按了归去。
沈予要带本身走?怎会如此俄然?出岫记得前主要求他带走本身时,沈予明显推说机会不对,可为何……
可浅韵的匕首此次却未能如愿落下。只见屋内光影俄然明灭暗闪,一截燃烧的红烛已朝她飞撞而来,刚好击中她固执匕首的右手背。浅韵猝不及防,被烫得松了手,那截红烛便与匕首一道掉落在出岫的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