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初与他了解,正值失声。但偶然她只一个神情、一个行动,他便能了然其意,知她想言之事。这亦是“知言”二字的真谛。
二爷云起吗?这一回出岫不假思考,安然道出本身的设法:“那日在前厅,您也瞧见他的反应了。夏夫人出错落水之事,断断与他脱不了干系。”现在,本身是云辞的后妻,而夏嫣然是云辞的亡妻,论理她是该尊称夏嫣然为“夏夫人”。
太夫人挑了挑眉,终是没有多说甚么,换了话题,又问:“你感觉老二如何?”
太夫人闻言摇了点头,语中透露几分担忧:“你到底还是心软……”
太夫人“嗯”了一声,半晌未再说话。就在出岫觉得她倦怠了,正欲辞职之际,才听她再次开口:“京州来人了,彻夜到达烟岚城,要与慕王一道来祭拜辞儿,你作为遗孀,合该见上一见。”
出岫对太夫人的阐发深觉得然。是啊!云起如果以这等不入流的手腕害死夏嫣然,反倒申明他没有下毒的本领。
幸而,对于这番婉拒,夏家非常谅解,夏老爷老泪纵横之余,也未再勉强,更在传闻她有身之际非常安抚,叮嘱她要弥补夏嫣然的遗憾,为云辞留下后嗣。
回顾前半生,确然是做错了很多事。当时不肯承认,一意孤行,现在却换来这个成果……
走了一起,也想了一起,目睹荣锦堂近在面前,出岫才叹了口气,缓缓收回思路迈步入内。这一次,太夫人是在内厅等待。她终究有资格名正言顺地进了荣锦堂内园,只是,这调换的代价实在过分惨痛。
“如果能在我‘分娩’之前查出幕后真凶,无妨便使个战略,让我‘落胎’,顺势嫁祸给幕后之人,引他(她)现出本相。”出岫目光微闪,沉吟半晌又道:“如果我‘分娩’以后仍未查出真凶,那便找个男婴来临时养着,不信他(她)不脱手。”
不愧是谢太夫人,的确深谋远虑,手腕高超。出岫点头回道:“出岫受教。”
听闻这番话,太夫人目中划过一丝赞成之色,面上也终是有了笑意:“若当真找个男婴过来,你可舍得用他做饵?”
“你说得不对。”太夫人立即出语指导:“对方既能躲藏二十年不动声色,又能在不知不觉中给老侯爷和辞儿下毒,必也是个狠角色。若用心漏出马脚给他(她),反而令人起疑……你该严加防备,并且,防备得越周到,幕后之人便越感觉毒手,行动时也更轻易暴露马脚。”
自那一纸婚墨客效的当日,淡心便被太夫人一声号令,调来奉侍出岫。而这也恰是她本人之意,更是为了云辞临终前的殷殷叮嘱。
“或许夏夫人之死并非二爷所为,是有人决计引二爷中计,将我们的视野转移到他身上呢?”出岫俄然想到这类能够,赶紧开口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