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摇了点头,腔调平平:“似二爷这等人,即便子债母偿,他还是不会改过。你母子二人,二十余年‘同心同德’企图谋逆,现在东窗事发,理应存亡与共。要死一起死,要活也一起活。”
浅韵一言甫毕,云羡亦表示附和:“还说甚么阉刑不阉刑的,我支撑按族规措置,这等心肠暴虐的母子,毫不能再留在云氏!必定要逐出宗籍,从宗谱上抹去!”
这一招,实在是……若要说狠,清楚是留了几人的性命;若要说善,可又如此恶毒!
“这也算是圆了你的梦,你这一辈子,不就是想做个端庄主子么?”出岫的声音如同鬼怪,一字一句飘入灼颜耳中,倒是令她毛骨悚然。
任选?如何能任选?按刑律措置是死;按族规措置是逐出宗籍,只怕难保也是个死;按家法……
太夫人说的话,世人都觉得是指二房,唯有出岫明白这话中深意,不由垂眸止泪。她目光瞟见沈予正体贴肠看来,俄然心内有些惭愧自责,便又硬了声音,再看太夫人:“既然二房不选,还请您做个定夺罢!”
“你求我做甚么?该求二姨娘和二爷才对,究竟选族规还是家法,是他们说得算。”出岫冷冰冰地与灼颜对视,忽而绽放出诡异一笑:“实在我也同意选家法,二爷若受阉割之刑,只怕今后也没法娶妻,你肚子里就是二房独一的一胎,我会奏请太夫人做主,让你嫁给二爷为正妻,名正言顺做个主子。”
嫁给二爷为妻……嫁给一个废报酬妻!并且还是一个连下人都不如的烧毁主子!这算是圆了哪门子的梦!这是要毁了她的后半生!
“死”字刚脱口,出岫鲜明睁眸瞪去,对花舞英嘲笑道:“我偏要你儿子做个宦官,要你瞧着他受尽鄙夷嘲弄,不生不死!想必二姨娘这做母亲的人,必定感觉滋味儿很好。”
出岫看了一眼丹墀上的太夫人,低声回道:“是我完善考虑。”言罢再看花舞英:“刑律不成,另有族规与家法可选。”
可若选了家法,云起便会受阉割之刑,再也不能人道!虽说能保住二房的名分与性命,但这日子也就生不如死了!更何况,本身肚里会是云起独一的孩子,今后必将被拴在云府,跟着一个废人过一辈子!
本日这个滑胎战略,偶然中找到了下情毒的幕后真凶,也算安慰了云辞的在天之灵。今后今后,出岫对此人间将再无沉沦。
太夫人长叹一声,阖上双目:“出岫心慈手软,给了你们一条活路……依我看,就选家法罢!”
出岫一个眼刀狠狠看去,冷声回道:“我暴虐?你侵犯侯爷时,推夏夫人入水时,三番四次热诚我时,怎不暴虐?若说暴虐,若说教人瞧不起,这云府高低,谁能比得上你二爷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