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一早,淡妃便从应元宫里出来,去往公主府筹措婚仪,恭待帝背景端光临。
女眷们深知淡妃娘娘在天授帝心中的职位,都不肯放过巴结她的机遇,各个不深不浅地恭维着,借着这好日子讨她欢乐。
故而威远王唯有两子——宗子沈辞,次子沈略。文为“辞”,武为“略”,取“文武双全”之意。
闻言,淡心掩面再笑,径直入内坐下。她的气质非常特别,妇人的风味与少女的娇俏在她身上兼而有之,几位诰命夫人不止一次见过她,也忍不住纷繁在心中暗叹,难怪淡妃娘娘隆宠二十年不衰。
“嗯,来陪你们说说话,唯恐公主本日结婚,她府里接待不周,有所怠慢。”淡心很天然地答道。
“娘娘太客气了!”
“都快起来!”皇后庄萧然真正不负她的名姓,为人端庄贤德,不管甚么时候、甚么场合见了她,都是难以粉饰母范天下的风采,从未见过皇后失态。
提及这桩婚事,应元宫里还传播了一段盘曲的秘辛。
见此一问,皇后淡淡看向淡心,笑中别具几分深意:“本日你离宫甚早,有所不知,宫里来了几位高朋,现在圣上正在待客。”
天授帝听闻此事以后,倒是大怒非常,暗里将威远王招来狠狠怒斥了一顿,更扣下一顶“外戚隐祸”的帽子,几乎降罪他们父子二人。
想着想着,淡心已莲步轻移走近公主府的花厅。本觉得本身算是早的,可谁料一只脚还没跨入门槛,便听到一群诰命夫人们在絮干脆叨地闲谈:
聂忘初,诚王嫡宗子,从太子聂忘凌的“忘”字辈。这位小王爷不但是京州一霸,也是房州一霸,惹是生非的本领无人能及,幸亏品性尚纯,不过就是奸刁了些。
不是没有遗憾的,好端端一桩婚事,天授帝死活不让威远王及王妃进京观礼,给出的来由是——于礼法分歧。
而天授帝对这桩婚事的态度也是几经窜改。从最后的大怒,到厥后的顺从、踌躇,直至现在点头应允,这此中他也经历了一番煎熬挣扎。
客岁底,年仅十六岁的世子沈辞随父进京述职,偶遇十八岁的肖鸾公主,二人一见钟情。肖鸾公主表示得极其主动,多次向其父皇请旨赐婚。
“我传闻淡妃娘娘也没能劝动圣上,是诚王出马说项了呢!”
提及这位王妃,名头涓滴不逊于威远王。畴前的出岫夫人名满天下、艳绝九州,自从再醮给威远王沈予以后,固然已极力淡出世人视野,但是关于她的传说却从未停止。
她也未几做客气,径直坐上花厅的主位,与诸位诰命夫人客气了几句。淡心朝外看了几眼,见皇后只字不提天授帝,便忍不住问道:“娘娘,都这个时候了,圣上还没来吗?”
这一传,便整整传了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