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骁伤成那样，想必是这个保镳的手笔，再想想唐妈那样壮硕的人在他手上和棉花一样肆意揉捏，他不由得出了一身盗汗。

唐妈立即道：“张先生，夫人又吵又闹的非要走，情感冲动，我不得不禁止她，你看她手背，那是她乱动的时候走了针，我不按住她，还不晓得会产生甚么事呢。我也是没体例啊张先生！”

顾骁给程昌瀚煲过药膳，药味浓烈的药材用过很多，但煲好以后，药气收敛了很多，闻上去不觉刺鼻，只觉暗香。简朴的药粥煲成这个味道，不知是因为张君逸新请的厨师手腕太差，还是因为顾骁才气出类拔萃，早已把绝大多数厨师甩在了身后？

“我累了，想静养，你们放心过日子，不要再来找我。”

张君逸走到她面前，细心看了看她的伤处，嘴唇抿了起来。

公司和病院隔街相望，太近了，近到稍有风吹草动，张君逸就能赶来的境地。程无双半天喘不过气，盗汗涔涔而出――她就像螃蟹一样被紧紧捆扎，明知要上蒸笼，却连挣扎的才气都没有。

顾骁已经完整渗入进了她的糊口，一举一动，一饮一食，都有他的影子。程无双眼睛发酸，却不再掉泪，只乖乖的张嘴，把难吃的粥用力咽下去。

她不知下一次见到这两个至心对她的人会是多久今后，只能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回想他们方才的庇护。丁毅最后留下的那句话，“你放心”三字咬得极重，明显是表白态度――他们不会对她的痛苦坐视不管。可他们无财无势，如何救她？

张君逸又盯着她看了半晌，微微一笑：“想通了？真乖，这才是我的好夫人。我喂你喝粥。”

丁毅乌青着脸站起来，一把拉住李秀华，把她半拖半拽的弄向门边，扭开门把手的时候转头，深深看着她：“你要保重，另有……你放心！”

李秀华愣了。

唐妈从地上爬起来，半天直不起腰，哎哟哎哟的哼唧，看上去不幸兮兮的。她抹了一把眼睛，扶着腰道：“张先生，不是我不禁止，他们一出去就动了手。”

李秀华猛地走近他，指着他的鼻子：“张君逸，你个牲口！”

程无双伸出胳膊，握了握从小照顾她的保母的手。李秀华的手掌肉很厚，也很暖和，她不想放开，却只能忍住迷恋之情，深深吸了口气，放手，说道：“我会好好的，你们走吧。”

李秀华忍不住哭骂起来：“张君逸！你看看你的喽啰如何对待无双的！”一边说一边托启程无双的手，把手腕上的掐痕和手背上被吊针划破的伤口给他看，“狼心狗肺的东西！太作践人了！你不得好死！”

张君逸目光扫过伤处，皱了皱眉，扭头看向缩在墙边的唐妈：“你解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