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之华感到她的手臂越来越是有力。突地她一口兰香吹出，双臂随之滑落。不幸芳灵蕙性，渺渺冥冥，竟沸墨涂雪，香消玉殒矣。

斯时，浓云密布，日光暗澹，唯山上籁籁地风卷落叶声和山下湍水涛的浪击声以外，便是两颗一急一弱的心跳声。

荷香横泪道：“你别……骗我。”

时已傍晚，西空红霞刺眼，身子近处亦有殷殷红血，却非朝霞彤彩，三尸本来。此时残光老景，凄怖然。

笑声甫定，厉之华只感体内气撞，身欲爆裂，好象有股滞气没法泄出普通。一声吼啸，身子竟快如闪电，骈出两指，直迎上李嫂的两眼戳下。

瞬息间，厉之华刃却两人，直感体内真气鼓荡，欲冲脑溢耳。身子向后急旋，只见劈面砍来一刀，左臂向上一挡，“当”地一声，那刀直被他的手臂震飞半空，紧接着右掌击出，“噗”地，这妇人顿时**迸裂，迅又旋臂一掌，“啪嗒”一声，那尸身被击飞七八丈余，又一声喀嚓，竟将一株碗口粗的松树撞断。

又一阵山风吹过，飘落许很多多的黄叶于身处，有的落在荷香的身上。

走到荷香尸前，跪地抚尸大哭，至泪干声哑方渐止。嘶声叫道：“你为何不睁眼瞧瞧，我已替咱俩暂雪一恨，你听到没有？”接下把荷香搂在怀里去暖去吻，妄图使她活转。

正自奋力挣扎，突被卷入一个旋涡，那水旋得甚紧，眼看就要被旋入水下，忽又一个激流冲来，把他又冲向一个狭口。狭口水急，厉之华如一片孤叶，上浮下沉地随波逐流。亦不知冲有多远，却近了山脚北处。见不远凸起一石，至近时，厉之华左臂搂着荷香，右手疾探，紧紧地扒住山石，向内一瞧，见是一个三尺来圆的洞口，洞内之水，倒是安静。转头再向左瞧，更见不远伸有很多尖石出来。内心大骇，暗想：“若无这块山石可抓，现在必被急水冲得撞石而亡不成，莫非是本身命不该绝，荷香显灵来救济于我？”向山上再瞧，但见软土欲落，没法上攀，身后又湍水激流，更没法回转，只得右臂使力，靠近洞口，身子渐渐左转，两脚一蹬山石，游入洞内。

哀思哀伤了整整一夜。次日旭光东射，碧天无云。暗自悲忖：“我已承诺她要死就死一块，现在她已死去，我即便轻誓苟活，亦无几日活头，那复有何意？”思毕，紧紧地抱住荷香，走至峰缘，泪如断线，长叹一声，纵身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