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之华笑问：“那又如何？你莫非也没老婆？”

睡至亥刻时分，猛听又砰地一声，房门被人跺开。厉之华呼地坐起，倒是一个店伴计端着食盒出去，那人随在前面拎了两酝酒。厉之华怒道：“你不能小些声？”店伴计道：“对不起公子，不是小的跺的门。”那人谇斥伴计道：“莫非是我跺得门？”伴计道：“归正不是我。”那人用心在厉之华的床侧大声道：“不是你能是谁？你在前头走的，我则随在前面，这又如何说！”那伴计道：“我却不敢踹门。”那人怒道：“你这小子还在暗怨我踹的？就是我踹的，你又能将我如何？”

厉之华不去再理，倒头便睡。那人好似见他睡了，也就不去理他，又拿出版来看。

那人道：“怎说这话？你莫非不喜好和我交朋友？”

厉之华红着脸笑道：“俱不是。”

厉之华笑道：“那为何我老婆明天没随来？”

厉之华道：“哪敢如何你，老兄生得也不丑。”

厉之华苦道：“好了，好了，求求你老兄，时候也不早，你也该安稳了，免得把别的佃农吵醒，你我都不得安宁。”

那人有若无闻，朗声读书道：“理则通也，无则祸矣，遽不成以……”

那人道：“你睡在近前滋扰我，我怎能读得下去。”

他暗想此人也已吃饱喝足，何况时候也算不早，想必也该安息了。静听半晌，便闻得掀被铺衾之声。过了很久，厉之华又垂垂睡熟。

厉之华揭上面具，说道：“走，我们喝酒去。”

那人听了，本身出了房，砰地一声，用心用力把门带上。

那人讶道：“噫，我瞧你才是有病。这房本来是我包下的，我若不善，你现在或许会露宿街头。刚才你也说过，你睡你的觉，我读我的书，大师都没事。我刚才要走，又是你拦我不放，并且打了我，你还特如何？”

此人吃饮了一阵，猛咳两声，好似被鱼骨卡住了喉咙。厉之华内心大乐，暗叫该死。

那人道：“假定我是个标致的年青女子，你便不会说这番话了。”

咳了半盏茶的时候，又吃饮起来，将脆食骨肉嚼得咂咂直响，直是诱人馋。此人食毕，漱了漱口，猛力“噗”地一声吐出，遂无了他声。

厉之华道：“你就权当我也是个女的。”

厉之华道：“我需歇息，没工夫与你闲扯些无聊。”

厉之华奇道：“你究竟是想干甚么，这么迷乱人家？”

厉之华笑道：“当然，当然，小弟也是个读书人，也不会打斗。”

那人道：“这些玄奥的道理，说了你也不知，那些永难寻到老婆的臭男人，我更是厌得去看，倒不如去瞧一头猪舒畅。”

那人啐他一口道：“呸！我干么要找老婆？”

那人转脸一瞧，突见他面孔俊美，甚具英凛之气，身子不由一颤，半晌才道：“你此人忒傻，真让人莫名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