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舱中那女子道:“既然公子要畅游西湖,如不嫌弃,尽可上船来罢。”
那红儿道:“公子是客人,怎可劳你划?我家蜜斯待会定要骂我哩。”
厉之华因有事在身,在天馆逗留三天,方与胡子芳告别。离了姑苏,一起南行,多年难回中原一次,见江南风景灵秀,心中赞叹。心想既到了姑苏,杭州自不成绕之而过。苏杭两地居不甚远,次日傍晚时分,已抵杭州。
舱中女子道:“红儿,_你这鬼丫头,怎可劳人家摇桨,快替公子划过。”
这时舱中那女子道:“公子若不嫌舱小屈身,入内饮杯茶可好?”
红儿见状,更加笑得短长,嘻嘻笑道:“公子船划得顶好嗳,我也不会向你划得陀螺般地滴溜溜,肯教教我么?”
那女辅音忧声怨,浓愁似见。所唱乃李易安暮年时的苦婉词“声声慢”曲调。词意孤苦苦楚,愁烦萦绪。那女子唱来,其声欲泣,娓娓含悲,剧增李词的凄苦之意。
厉之华说道:“多谢这位女人。真想畅游湖中诸景,唯恐赘扰两位女人雅兴……”
厉之华幼赴陲地,朝夕与寒雪塞风相处,哪闻过如此凄雅曲喉?一曲甫毕,情不由大声喝采。采声未住,突地悔怨,从速敛了采声,心想舱中那位年青女子表情必定痛苦,才以此曲消愁,本身可谓冒昧西施,实为不该。
红儿笑道:“我划得更不好,公子勿要笑好嗳!”
厉之华笑了一笑,走她近前道:“请女人回舱安息,让我帮你来划。”
这船靠临岸边,他想将船调个头,转入湖心,不管如何去摇,那船只是原处打转。红儿见他底子不会荡舟,在他身后,只是格格地笑。
厉之华武功虽高,对荡舟来讲,倒是一窍不通。并非单凭劲力,而需工致适恰的把握相共同才可。他在船头胡摇乱摆,那船还是左旋右转,毫不前行。厉之华又羞又急,手忙脚乱,既是本身硬要划的,也不美意义干休。正自心急,不料用力过猛,双浆拨水甚浅,将湖水拨得直飞上天去。
厉之华道:“你家蜜斯温善得很,怎会骂你?荡舟挺舒畅的,还是让我来。”
厉之华见这女子面貌娇娈,举止俊雅,有些嗫嚅道:“姑……女人说那里话来,承蒙宠遇,鄙人受宠若惊。”因而轻撩舱帏而入。
厉之华见那摇橹少女面隐微怒,忙歉然道:“鄙人幸闻仙音,词美曲婉,失色失礼,相扰雅奏,望女人恕以煞兴之过。”却听舱中女子叹道:“妾聊赖无绪,游湖耗心,偶抚苍弦,扰了公子清心,贫艺陋技,何敢消得公子赏采……唯望能得遇知己,消弭此郁,唉……”说到后几句,声音寒微,几不成闻。
厉之华道:“有劳女人垂询,鄙人确属头次来杭州。”
程若标在铜陵受尽胡玉和皮不愚的欺侮,越想越气,连夜急去姑苏,欲杀胡玉百口解恨。到了姑苏探听三天赋得知胡玉居处。程若标没料胡玉是胡子芳之子,便派一弟子探以真假,禀说胡子芳去了城里。程若标大喜,率弟子攻进馆内,杀了馆中两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