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淑真一愣。

朱淑真凄然道：”奴妾浅显平常之极，不敢受公子夸奖，虽着王谢，然闷苦悲怆常随，心中怨戚，苦于何人说？”说罢，竟两行清泪垂落。

朱淑真接又柔声道：“若厉公子如此豪放且才为萧洒者确难寻觅。”

厉之华无法道：“我亦想游遍杭州，可……可情不由己。”

那女子听他明日即离，似有不舍之意，因道：“公子既来杭州，浩繁景点未加赏玩，如此便去了不成？”

厉之华听了点头一笑。朱淑真又启开另一酝，另又拿出两只酒杯，各自斟满了，笑道：“这便是那‘状元酒’了，你再品此味如何？望公子此后能中状元，这杯酒算妾提早庆祝凌公子此后能宦途快意。”

厉之华闻后，心想：“如此才女，若成了彩凤随鸦，无疑是香妍牡丹，入了牛口，难怪她愁怅凄苦。”想毕便道：“朱女人才调横溢，貌若天仙，且质资冰雪，实乃万不求一。那人唯财丰，却才穷，此种纨绔浮浪之庸徒若配之，实令人悲叹。令尊堂所为，以‘焚琴煮鹤，暴殄天物’相喻，亦不为过！女人文慧无匹，何虑此后难觅情投郎君？劝女人勿傀儡于别人之手，此为本身的毕生大事。”

厉之华吃惊道：“刚才已猜得十之**，怕又说错，难怪此等才华不俗，原是朱大人令侄女，失敬，失敬……”

不觉之间，天气已晚，远处游船灯火透明，和湖面相映生辉，风景甚是怡人。 〔

厉之华道：“不如你给令尊令堂留封手札，先寻一地点蔽他一时，我等事情办毕，立时接你，至时明媒正娶，何忧之有？”

朱淑真复又斟上，笑道：“这酒不是葡萄酒，而是绍兴名酿，名曰‘女儿红’，并非酒色红而得名，此酒名虽女儿红，酒色原非红色，这酒我是用百年红葭根泡制而成，故呈红色。这绍兴女儿红，却有一番故事来源。”

厉之华听她一说，大感窘愧，心下也暗笑本身过分言谈莽撞。

厉之华道：“我亦非仕进之料，如此渭浊朝政，奸佞当权，献以赤忱忠告，亦无疑是担雪填井。今之世态，留意于孔孟之间，委身于经济之道，能有何用？此乃迂儒之见，哀哉之至。”

厉之华笑道：“剑倒不甚会舞，若常闻此琴声，便会自但是然地悟出舞剑的招数来。”

朱淑真道：“家父母极重脸面，奴若随君，双亲必会气得半死，我何尝不肯伴君天之涯、海之角？现境而至，妾穷战略……”

厉之华惊道：“于此幽丽当中醉饮，只怕对朱女人不敬。”

那女人脸一红，道：“奴妾贱名，只恐有聒凌公子清耳。我名叫朱淑真，故乡原在江西徽州，迁至杭州三十多年了，今告贱名于公子，不知公子今后还会记得？”

朱淑真亦羞笑道：“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