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均道:“邱观主多么人物,自是虚怀若谷。少年还不快去道歉赔个不是?”
厉之华讥道:“你也称的上豪杰么?”
酒至中场,邱得仇起家道:“邱某本日能和诸位豪杰相遇,实为幸极,盖闻屠兄仁德侠义,本日一见,果如此真。别的,鄙人能在宝庄幸见陶豪杰,更是此行非虚。陶可中老豪杰英名盖世,暮年曾与鄙人叔父为宋廷效战,抵当金兵,陶老豪杰单刀救七将,一刀定海州,那是向来远播的嘉话,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鄙人好生钦服。”
他本想说“龟寿延年”四字,突觉极其不当,便当即捩口说“松鹤延年”。言毕,举起酒杯向地下缓缓洒了一圈。
那人被他说得脸上大红。气得颤道:你……你……”其他世人虽亦恶感那男人言恬不耻,但更腻烦厉之华一个无术少年在此放荡鼓噪。
邱得仇闻言,恨怒交叉,知已被骗,悔怨刚才不该罢休,没料这少年当真奸刁暴虐,脱缚后便当即诬谄挑拔,用心之诡诈,实在令人难以防虞。此人若不早除,今后必生大患。当下怒声喝骂道:“竖子恶棍,纯属放屁!”
邱得仇虽是酒量甚大,却不敢滥饮,以恐误事,唯和世人沾沾唇罢了。
世人离了会英堂,跟着屠家兄弟穿林绕水,来到一座大厅。厅内共设五桌酒菜,世人进得厅内,顺次落座。楚楚不会喝酒,屠世愒便将她安于女眷酒桌同席。世人见他把个少年男人安于屏后的女眷席位,皆感讶异。有的则想屠老迈能够见这少年俊美,想招他赘门为婿。
邱得仇道:“小子尽些贩子猾赖之法,你倒来咬我一面尝尝?看可否抽脱得归去?”他暗想你若真的来咬,我内力运出,不震落你几枚牙齿,也会把你的嘴唇震得裂开流血。
邱得仇闻听陶大水言劝,方“哼”地一声坐下,气呼呼说道:“邱或人行走江湖数十载,不管吵嘴两道,还尚卖邱某的面子,倒从没不快过,本日若非在屠兄宝庄和这位陶兄劝止,邱某虽不会低身与这小儿计算,可我不管哪个徒儿前去,也是够他消受的了!”
屠世愒办事周虑,恐把邱得**厉之华安坐一起会生不快之事,就让厉之华和屠破刀邬宽及李金等人同席,本身三个弟兄别离安于别桌,他本人则与邱得仇陶大水和白氏两兄弟及那满脸斑点的男人等人一席。
接着又道:“严世叔不幸绝嗣,彼苍也不睁眼,严家若能留下个残根半叶,我这做世交以后的也能尽些情意,看管一下,今后也能为他复报血海深仇,可老天却让小弟徒然用心,唉……”一声长叹,端起酒杯,又在地上洒了一圈。抹了把泪又道:“义士忠臣赍志而没,逝者已矣,今复提及,尤增怫悝,伤怀慕廙化以杯中之酒。来,屠兄陶兄,邱某敬二位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