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名叫于连水,素与鲁德友情甚厚。当下说道:“鲁哥放心前去,我会极力照顾,你不必担忧。”
这天,服药今后,试想内息真气如何,便盘腿而坐,以运气逼毒之法试习。刚一缓缓运气,便感体内真气丝丝缕缕,顺以气血活动。心中欣喜,想真气即能顺着气血缓流,便可奋力强冲,以内力摧送气血来冲通经脉大络。他想得甚觉有理,便把真气聚于丹田,猛地一冲,任督二脉突地大跳,紧接连起三阴交和少阳三交经激颤欲裂,仿佛经脉齐断,体内猛地剧痛,大脑似开,太阳、晴明、率谷、上关诸穴狂跳不已,两眼恍惚,所视浑浊,只感口腔腥,一声大呼,狂血喷壁,遂淖委于床,存亡难知。
厉之华见气候酷热,气度气闷,暗想分开师父已近半年,可爱遭此罹难,弄个死模生机的,还不如一个平凡人健力。若回师父处,这几千里之遥,与己来言,没个一年半载休得走到。途中或再遇些歹恶之徒,本身却要白养几个月的伤,恩仇更是无报,人家也即是白救本身一条命。可这三五年以内,体毒难除,也难说陈大夫能在三五年内医愈此毒,别说尚欠池美矜银子半年去还,如此废人一个,一辈子也无挣一万两银子去还人家。这三五年内,朱淑真和姞楚楚将会如何,本身一个素餐之人怎再美意义托累鲁德?
葛氏收了污帕,谝着牙道:“嗳呀,麻相公,不不,相公说甚么鲁大哥鲁二哥的,他被庄主遣去河南做事了,昨日走的。你一向昏倒不醒,鲁大嫂子偏又不在家,我见你半死不死,怪不幸的,便叫他爹把你抬到我野生伤,我俩轮着照看你,到现在连口水还没喝呢。”
那葛氏一听,狐眉倒插,趋近啪啪两个耳光,打得于连水金星乱冒,骂道:“你这该死的野牛种,老娘一刻不扇你,竟犟起嘴来,还敢骂我不是人,你祖宗十八代都不是人!”
见丈夫抬来一个死样生机的人回家,得知景象后,当即破口痛骂,骂他金银财宝不朝家抬,却抬个半死不活的人返来。于连水生性惧妻,被葛氏骂得狗血喷头,不敢还言一声,只得讪嘲笑道:“他到我们野生伤,又不白吃白住。鲁大哥被庄主遣去河南,隔几天便回,返来后还把他再挪回养伤,人家还给了二十两银子。鲁大哥即便在一个月返来,一个月的药银才不过十来两。”
厉之华运气抗毒,经脉受其冲荡,连累各处穴道。幸亏他体弱气虚,内气不甚强大,不然必遭自断经脉之祸。他服药才短短两月之久,气血与经脉才稍稍理顺,应缓为慢施,可贰心急之下,竟物极必反,成了欲不达。体内气虚,所冲的经脉虽不致断裂,但经络二脉受其不得法的震惊,牵动了身上很多脆弱穴道的自封,才致昏死畴昔。假定内力微弱,不说经脉断裂,就是牵解缆上的几处要穴,也一样会送掉性命。穴位自封,需数个时候方可自解,鲁德向他头上淋水,无疑是担雪填井,毫不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