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之华哪敢停下,向树端上攀。豹子见他上树,一声呼啸,也纵身上树追来。众猎獒不会爬树,只围着树下乱转,龇牙怪叫。厉之华转头见那豹子前爪如钩,身长尾粗,张着血盆大口,欲要逼近,越瞧越加恐骇,便向细的枝干攀去,攀至一个叉枝处,已没法再上,若再攀上,枝不受力,身子要落下树去,纵不摔个死伤,也会被树下几头凶悍的恶獒撕成碎片。
正自游赏,突从左边林间步出一小我来,那人怒声斥道:“喂,你是干甚么的?谁让你出去的?还不快出去!”
只见于连水和那童仆每人搬一摞土坯过来,葛氏骂道:“野牛种,谁让你搬的土坯,给你爹砌坟不成?”骂着,趋将畴昔,照着于连水肿胀的脸上又啪啪两记耳光,边打边暗递眼色道:“那位相公已经醒来,你搬这劳什子做甚,还不从速去架床让那位相公躺。”
走出十余丈,忽闻身后一声兽吼,震得四周回应,树叶纷落,紧接又闻阵阵犬吠,此声由远而近,迅传来。转头一看,不由大骇,只见身后二十丈处奔来一头款项豹,那豹子身后又有七八条猎獒追来。厉之华惶恐之极,晓得逃也没用,豹的奔驰度,任何猛兽亦难比及。得空细想,见身边有棵大树,忙地去攀,无法越是心惊,越有力量,见豹犬欲近,情急力生,冒死向树上攀去。攀至半丈来高,那头款项豹已如暴风般卷到,随后七八条猎獒也已奔至。
葛氏骂道:“野杂种,愣着做甚,还不快去。”
这日,又不轻易地下了一场阵雨,阵雨过后,骄阳仍然。午餐毕,厉之华出房去外呼吸几口新奇氛围。走到鲁德房前,见房门上锁,又向南顺着柳荫信步小行。行未几远,前面呈现一个玉轮门,四周彩墙护绕,翠藤盘附。入得门去,但见山石泉池,奇花秀圃,不远处嵩阁巍峨,层楼高起。厉之华内心大赞,如此巧思杰构的庄园,实为始见,这里定是此庄庄主所居之地,与仆居相隔,风景却如此美如画卷。这等巨绅豪宅,无怪鲁德他们做仆人的也身着绫罗绸缎,气度实为不凡。
于连水离后,厉之华悄悄惊奇,突地想到本身那天昏倒乍醒时,葛氏曾说本身为何未几带几张银票,当时本身初醒,不知其言之意,定是她趁我昏倒时偷走了银票和那几两碎银。“别说戋戋五十两银子,就是五百、五千两,也不能说得,何况人家对己有救济之恩。”虽作此想,但妻葛氏却心存讨厌,暗自悲叹于连水命舛如此。
于连水忙道:“厉兄弟千万不成。鲁大哥临走时,也给了我银子。谁在外没有困难?若都想积德图报,那另有甚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