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搭在苌笛的右肩上。
不管是为了苌笛的安稳,还是胡亥的信赖,赵高都必须得把芊芊这个烫手山芋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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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由小婢扶着按原路返回,穿过一道圆拱门后,苌笛直到看不见了那道迤逦的红色倩影,才转过身,便瞧见赵高嘴角噙着笑,风骚俶傥的模样。
苌笛缓慢的跑开,极速的冷风蹭刮她热燥的脸庞。
“…如果芊芊女人晓得她会那般了局…这是害了女人你呀…”
芊芊如果不是芊芊,那赵高说赢政是被芊芊下毒害死的,这不就疑点重重了吗?
眼睫颤颤巍巍了几次,穿庭的冷风灌进她的脑筋里,像是有甚么东西浮出水面,在脑海深处垂垂升起,如初阳升空时的旷朗敞亮。
“…我不悔…”
“…大人对女人如此冷酷,那日的柔情似水那里去了!…”
苌笛上前捏了他的手臂一把,笑着骂道:“亏你还笑得出来,家里进了细作,你还能安之若素的散逸安闲,万一哪天阿谁女子狠心要了你的命,我看你如何自救。”
苌笛依着影象今后院的方向走:“还不跟上?”
“…我替姐姐入府赎罪…不苛求…”
赵高连眼神都鄙吝得不肯给她,芊芊黯然垂首涰泪……
赵高打断她的弱声柔语:“我说的话不管用了吗,归去!”
公子府现在他们是不能归去的,待在赵高的府中又怕旁人丁舌肇事,真是……费事。
苌笛回身就走,不想听赵高数不清次数的安慰。
赵高笑了笑,行动文雅如兰芝的跟上苌笛的脚步,他垂眸看了下袖口的绣花,脩然道:“芊芊是公子将闾派来的细作,跟我一起随先帝南巡,途中给先帝的茶盏中下了药,你说,我该如何措置她?”
路过一片竹林,苌笛瞥见芊芊坐在竹林旁的石凳上,小婢站在她身后,两主仆不晓得在说些甚么。
赵高从小经历艰险,在进宫后一步一道血印子才爬到这个位置,心性手腕已是凡人不成及。
方才那名小婢提到芊芊时,语气好似很讨厌她。她既然不是芊芊的婢女,那现在府中的芊芊,又是谁?
赵高走后,苌笛略作梳洗,就深思着潘勇潘江的安设。
她的期呐呐艾,换来赵高的敛眉一怒:“回房待着。”
苌笛迷惑的看了芊芊低着头的乖顺模样,对赵高不满的叫道:“你的君子气势哪去了,对这么个弱女子大吼大呼,羞也不羞?”
芊芊和小婢断断续续的话传进苌笛的耳朵里,她猛地一顿,仿佛心脏狠狠的从高空落下,掉进无尽头的深渊。
“你既然晓得她是公子将闾的细作,筹办随时栽赃谗谄你,你何必把她留在身边。”
赵高噗嗤笑出声,宠溺的摸摸苌笛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