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当他解开子鸢的衣裳,证明她是女儿身,当他发明了那块紫玉佩,薛子珏便拼尽尽力地将内息都灌入子鸢体内,他要让子鸢安然,让子鸢变得更强一些。
薛子珏俄然收回一串可骇的笑声,“我算是走得放心,能带着萧栈雪一起下鬼域,这平生,也算是走得值了!九妹,你别哭,七哥应当是你的高傲,不是你悲伤的工具,可听明白了?”
“七哥……”
她吸了吸鼻子,红着双眸抬起手来,隔着衣袖,悄悄地揉了揉薛子珏的左臂,“七哥,这三年来,我实在是……”
“怪不得她说,她的名字里有个雪字。”子鸢听到这些,并没有那么惊奇,前尘旧事,一一联络起来,她也晓得萧栈雪是繁衍者,乃至晓得萧栈雪底子就不想做这个繁衍者。
“你还活着,能在大云女扮男装混个护佑,本是不错。但是……”薛子珏绝望地摇了点头,“大云并非承平之地,寒西关兵祸只是开端,晏谦就算是再短长,他能挡住内里的千军万马,也毕竟挡不住临安的暗箭伤人,大云,迟早会是大晋的囊中物。”
“这世上能解此蛊之物,只要长生杯。但是长生杯只是传说中的圣物,人间是否有,又有谁晓得呢?”薛子珏反握住了子鸢的手,说得严厉,“九妹,薛家今后只要靠你跟八弟了。”
薛子珏点头道:“他喝了忠勇酒后,娘便找了高人将统统酒汁都逼到了他的双脚上,然后制造了一次山贼抢货,硬生生地斩了他的双足……”眼圈一红,薛子珏声音颤抖得短长,不由又握紧了双拳,狠狠地一拳打在了地上。
“八哥……”子鸢身子一震,想到方才薛子珏说的话,他提了他与六位哥哥,恰好没有提八哥。
他话音刚落,左臂便又啧啧生疼起来,只见他突地抱住了左臂,咬紧了牙关,似是在强忍甚么剧痛。
冷风缓缓,夜色更深,子鸢忽地打了一个喷嚏,从地上坐了起来。
“烧了……烧了我……七哥不想被虫子吃光……不想……”
“是么?”子鸢冷静咬牙,身子瑟瑟颤栗,涩声道,“七哥,我只是一向想不明白,为何你忍心对嫡亲动手?”说着,子鸢回过了头来,眼底模糊有泪光,“你我但是亲生兄妹,你怎忍心,怎……忍心?”
薛子珏笑着摇了点头,轻柔地拍了拍子鸢的头,“你是说,不杀萧栈雪?”
这是一个如何的循环?
薛子珏的脸上弯起了一个对劲的笑来,他记得,那老婆婆中了一箭,那箭上喂了人间无解的毒药,必然是死。
“大晋自朝廷重臣到乡陌小吏,哪一个没有饮过皇家赐饮的忠勇酒?你该晓得,大晋皇室治国,凭的并非才调,而是皇蛊。只要有反心,蝎子型印记便会呈现在左臂之上,日渐增大,直到这印记分裂,跑出成千上百的皇蛊,将这小我淹没。”薛子珏说得轻松,倒像是这些事都与他无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