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宣微、云仪等人从没见过云倾这么发“病”，也从没听过云俏这振聋发聩、响遏行云的尖叫声，一时候都有些发昏。

云仪等人固然畴昔劝架，但是云倾手上不是点心皮就是豆沙馅，小女人哪有不爱洁净的？劝归劝，却不肯离得太近弄脏了本身，以是她们尽管劝，云倾尽管不听。不但不听，她还变本加厉，从盘子里又抓了把点心，硬生生填到了云俏嘴里。这么一来，云俏的尖叫声变成了哭泣声，眼里更是连泪花也呛出来了。

云俏又气又急，瞪大了眼睛。

“那里，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何氏轻拍云倾，眉头微皱，不满的看了程氏一眼，似是嫌她声音大了，吓着了孩子。

“好久没做好人了，还是做好人舒畅啊，还是做好人痛快啊。”云倾在云俏的脸上纵情涂抹，心中生出畅快之感。

她虽如许号令了，却没脱手制止云倾，任由她持续在云俏脸上“作画”。

云俏嘴里有点心，说话费事，又不敢当着杜氏的面撒泼，只好忍气吞声将点心吃了下去，泪汪汪的道：“回太太的话，我也不晓得是如何回事。好好的说着话，六mm俄然拿点心往我脸上抹，还往我嘴里塞，我……我吓坏了，惶恐极了，便叫了几声……”

云仪等人陪着盛宣薇一起过来了，盛宣薇离着老远便笑道：“娘，三舅母，你们在这里喝梯己茶么？我口渴了，也想喝一杯。”云滟恰是烦心的时候，便没好气，“那里有甚么梯己茶可喝？”说着话的工夫，这拨人已是到了近前。

新仇宿恨一起涌上心头，桌子上还放着半盘点心，云倾从何氏怀里挣出来，蹬蹬蹬跑到桌前，伸出两只小手奋力抓起又白又嫩的糯米豆沙馅儿点心，尽数糊到了云俏脸上！云俏那张本来还算清秀的脸顿时热烈起来了，白的是糯米皮，红的是豆沙馅儿，绿的是青丝，黄的是桂花瓣，暄暄嚷嚷，出色纷呈。

杜氏、程氏等人在跟前时，云倾跟个孩子似的靠在何氏怀里，云俏咧着嘴要哭，嘴里有东西又哭不出来，泪水横流，把脸上白白红红的物事冲得东一道西一道，又丢脸又狼狈，的确令人没法直视。

这会儿她都顾不上告云倾的状了，先把本身摘洁净要紧。毕竟王氏真的是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她在王氏的寿萱堂尖叫连连，提及来也是她没理。

“阿稚，有没有吓到你？”何氏柔声问。

盛宣薇本想说些甚么，见云滟以手支头，似有倦意，便晓得云滟这位已经出门的姑奶奶是不肯意随便掺杂云家的家务事的。踌躇了下，没有开口。

云倾看着杜氏等人越走越近，便顺手在云俏胸前擦了擦手，擦得洁净了，小脑袋歪了歪，偎依在何氏怀中。

点心甜糯适口，她却觉百感交集，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