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本是八旗著族大姓,虽不肯意,她也得承认,这女人的出身可比她这个汉军旗的来的高。如果钮祜禄氏受宠,再生下个儿子,这府里哪还能有她的时儿的安身之地?
因屋里过分温馨,她便清楚地听了见门帘背面传来的带着哭腔的说话声。是她们的主子,李侧福晋。
“时儿?”李氏一揣摩,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嬷嬷,这话如何说的?”李氏迷惑道:“我是侧福晋,她不过是个格格,便是受宠,也不成能越得过我去。你这番话,我如何没听明白?”
“主子,看爷今儿个那一出,这钮祜禄格格倒真是不得不防。”高嬷嬷苦口婆心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主子。”
高嬷嬷循循善诱,“主子,您想啊,这春桃打从您进府门开端,就在您身边服侍了,现在更是您的亲信。如果她早就起了坏心机,您明察秋毫,还能发觉不到?如果然没想到,那早就好事儿了,又岂会比及明天?”
李氏的奶嬷嬷、高嬷嬷手脚矫捷地超出一地的碎瓷片儿,上得前来,将手搭到伏在炕桌上痛哭的李氏的肩膀上,柔声安慰,“主子,您可不要如许儿,奴婢看着都心疼了。”
“奴婢给主子存候。”
李氏眼神一厉,“嬷嬷,您是说?”
高嬷嬷眸子一转,靠近李氏,抬高声音道:“主子,您看,要不要趁她现在还安身未稳,我们……”做了个切割的手势,“先动手为强?”
高嬷嬷声音更加慈和起来,“这事儿本不是您的错,您何必自苦呢?如果哭坏了身子,倒是让那些个真正出错的小贱人更加对劲了!”
“这手也不是那么好动的。”李氏踌躇了一下,看向高嬷嬷,“爷早前儿对后院起了狐疑,在这后院里置了人,这事儿你是晓得的。若我一不谨慎露了马脚,可不就得不偿失了?”
“哗啦”一声,方才摆到炕桌上的瓷盘茶碗又碎了一地。李氏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双柳眉倒竖起来,那恨怒盈胸的模样,的确是要吃人。
两人你歌颂我巴结了一番,相处起来,又是一副忠仆明主的模样了。
高嬷嬷立马跪地,叩首道:“奴婢领命!”
“爷昨晚没叫热水?”李氏昂首看了高嬷嬷一眼,见她眼中也是一片不解,只好按捺下满腹迷惑,接着问道:“另有甚么其他事儿么?”
李氏哭声一顿,转念间觉着这话非常有理,便也不再哭了。她坐直了身子,从袖子里取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以后,当真看向高嬷嬷,听她接下来要如何说。
李氏神采更加都雅了起来,“嬷嬷不必谦善,这今后呀,我另有的是处所需得仰仗嬷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