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徒弟阴沉着脸，瞟了一眼岸边，问钱珏：“他们是甚么人？你如何与他们结下仇怨？”

“如何？累了？”康徒弟体贴肠问。

“呵呵，好了！”康徒弟笑道，“你持续说。”

“启禀主子！”舱帘别传来了赫奕的声音。

“呵呵，我晓得！”拍了拍赫奕的肩膀，轻声道，“你放心，我不出去，就在这里看看，费事你往中间挪一下，成不？”

“我这会儿没甚么想要的。” 我朝康徒弟眨了眨眼，笑道，“不如如许，您这回给的犒赏先留着，等哪天我想起来了，再跟您讨要吧，行不可？”

好吧，拜了也就拜了，康徒弟仿佛意犹未尽，又搞甚么讲学，亲身挑了《大学》的第一篇《大学之道》，和《易经》中的《天尊地卑》一节，让孔老夫子的先人――被封为衍圣公，名叫孔毓圻的，挑几个族里的“饱学之士”，劈面讲给他听。我对此毫无兴趣，却也得正襟端坐，假装仔谛听的模样。不过，这回听讲也有不测收成，我竟然见到了孔尚任――将来誊写《桃花扇》的高文家呀！他笔下李香君的傲骨和蔼节，我向来相称赏识，曾想过，能写得出这么一出好剧的人，应当也是卓尔不群，见地不凡的才俊吧。这一见，遭受了一半幻灭。

我安抚道：“爹，这个有谁能推测呢，不碍的，何况今儿早晨我也看到了秦淮夜景，的确美不堪收。”

“哦？”康徒弟略一沉吟，严厉地望着我道，“你留在舱里，不准出去，闻声没有？”

“如何回事。”康徒弟扣问方才从舱外出去的一等侍卫关保。

“主子，如何办？”关保回到康徒弟身边叨教。

哼！又不准我“点灯”！

“闻声了。”我愁闷地应了一声。

“坐下！”康徒弟皱眉，狠瞪了我一眼。我只好悻悻然将刚欠起的半个屁股又贴回到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