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扮演康熙的阿谁春秋段，正宫老婆还是那位赫赫驰名的赫舍里，也就是那位活活把本身作死两次的天赋太子的生母。赫舍里死得早，第二任皇后又是鳌拜的亲戚，也没能活多久。眼下的这一名贵妃则是第三任，也就是最后一任的皇后，康熙小娘舅的闺女，他的远亲表妹，不管从亲情还是爱情的方向，都无疑是最靠近的那一小撮里头的才对。

这一名皇贵妃――公然不是佟国维的女儿！

毕竟――这一名精力畅旺的康熙爷但是创下了夜御十三女的传说的，子嗣更是畅旺得叫人寂然起敬。可恰好这一名在后宫里被专宠了一辈子的贵妃，竟是一个儿子都没能留下，独平生下的格格也相传是刚生下来就不幸短命，这当中可供人遐想的空间可就实在太多了。

康熙颤声唤了一句，正要说话，苏麻喇姑却已将正熟睡着的胤祺谨慎地抱了起来，温馨地候在孝庄的身后。

“当年她白叟家的一场火，烧死了我的亲娘，也叫你的额娘吃惊，自此缠绵病榻，早早地放手人寰……若不是当时我被娘舅抱了出去避痘，只怕也早已化成了一具枯骨，一捧灰烬。”贵妃仍然浅笑着，眼里却已带了模糊泪意，本来平淡的声音也垂垂转为凄厉，“一报还一报罢了，我只想叫她也尝一尝这个滋味，尝一尝被困在火海里，一点点绝望，一点点死去的滋味……哪个阻了我，就都跟去陪葬！”

康熙的身材像是刹时绷得死紧，又一寸一寸地逼迫着本身放松下来，哑声道：“你就……那么想要祖母的命？”

胤祺的身材却已近乎生硬，不知盗汗还是捂出来的汗，早已将贴身的衣物浸了个湿透。

世祖曾有二贵妃，为汉军旗佟姓孪生姊妹，一曰婉柔，一曰婉英，长姊生圣祖，为孝康章皇后，妹无所出。史乘上冰冷的记录仿佛一下子新鲜起来，新鲜得血腥弥天，刻毒得叫人胆怯。

康熙低声回了一句，俄然住了步子，怔忡地望了一阵混乱堆在炕上的被子――就在没多会儿前，那边还躺着他的儿子。那孩子依偎在他怀里跟他撒着娇不肯喝药，却又小大人似的催着他换衣裳，那双纯真又透亮的眼睛刺得贰内心直发疼。

他这一句话说得沙哑艰巨近乎泣血，贵妃却仍然只是浅笑地望着他，俄然柔声道：“玄烨，你为甚么不敢看我？你把我带进宫来，好吃好喝地供了这么些年，莫非不就是为了我这一双和姨母一模一样的眼睛么？姨母在天上看着你呐，你记不记得她临去时的眼神？还想不想……再看一次？”

“如果――朕阻你呢？”

那孩子……只怕底子就不晓得，他经心全意信赖着的皇阿玛，实在就是叫他几乎丢了命的祸首祸首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