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点了点头,慎重地缓缓拉动着弓弦,行动虽不甚标准,却毕竟也是拉开了大半。胤祺如何不晓得他那一句不要勉强是特地说给本身听的,暗叹一句这句话只怕今后少不得要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却也只得老诚恳实听着,学着胤禛的模样谨慎地将弓拉开。
康熙一来是确切觉着他这话有几分事理,二来也是这个儿子的眼神给他了一种“精华内敛、资质卓绝”的错觉,把侍卫军连着一水儿的武将世家梳理了一遍,恰好哪个都不放心,最后还是把身边的一等侍卫,明珠家里的阿谁才调横溢的儿子拎了出来。
纳兰成德本年已三十岁了,生得极漂亮,气质却涓滴不显得荏弱。闲靠在椅子里时倒另有几分像是个风雅文人,可一见着胤祺来了便撂下书站起家,自但是然的磊落豪气便自眉眼间毫不粉饰的透露了出来:“成德见过五阿哥。”
小寺人来喜早就回了他身边儿服侍,猝不及防地被喷了一脸的水,茫然又委曲地抹了把脸道:“阿哥,您这是如何了——主子这几天也没闯甚么祸啊……”
纳兰望着胤祺的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倒也安然地受了他这一礼,这才浅笑着将他悄悄扶起:“皇上交代过,五阿哥身子弱,修习骑射只为强身健体。阿哥如果有何不适,尽管歇息就是了,切不成过分勉强,伤了身子。”
胤祺这才想起这一名四阿哥仿佛是养在皇贵妃身边的,内心莫名有些发虚,面上却还是一派天真,吐了吐舌头笑道:“早就好了,偏老祖宗不放心,又追着我灌了整整三天的药——现在我看着甚么都带了药味儿,可算是把这一辈子的药都喝了。”
“皇阿玛还真是操心……”胤祺面色一窘,吐了吐舌头低声抱怨了一句。纳兰猎奇的望着面前的小阿哥,方才叫他冷傲的风华早已寻不到半分,只剩下了个因为自家阿玛管得太宽而忧?的小小少年,却叫人莫名感觉这位小阿哥至情至性,纯真敬爱,叫人只看着便忍不住会心浅笑。
“你再说一遍,皇阿玛点了谁来给我做谙达?”胤祺顾不上查问他那前几天究竟闯了甚么祸,扔了茶壶将他一把拉起来。来喜拿袖子抹了把脸,一本端庄道:“万岁爷说了,纳兰大人文武双全,又是可贵的好性儿,出身也金贵。阿哥可千万得好好跟着学,万岁爷但是要时不常的亲身考较的……”
胤祉心机纯真,规端方矩地回了一声五弟,胤祐却只是不觉得然地撇了撇嘴。胤禛没有立时言语,乌黑的眸子在他脸上意味不明地停了半晌,终究拱手回了一礼:“五弟,身子养好了么?”
他实在是会射箭的,乃至还射的不错——当初演少年康熙的时候,第一天拍的就是一全部气势实足的长镜头,康熙一身戎装策马开弓,箭矢划破沉沉夜色,狠狠扎进人形草靶的胸膛。为了这一个夸大实在感长镜头,他被特训了整整一个礼拜的骑马射箭,直到姿式标准得能够去拍鼓吹照,导演才终究对劲地饶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