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哽声应了一句,抬开端才见着榻上的兄长已不知甚么时候合了眼,鼻息轻浅均匀,明显已昏睡了畴昔。一旁的贪狼徐行走过来,单手将他从榻边搀起,又谨慎地扶着胤祺躺下,替他细细地理好了身上盖着的锦被。胤祥只觉着内心难受得几近炸开,咬着牙用力抹了把眼睛,扯住贪狼哽咽着低声道:“师兄,你跟我说实话,五哥他究竟如何样了……”
贪狼极力冲着他笑了笑,眼圈却已模糊有些发红。胤祺身上已乏得短长,却仍一本端庄地微微点头,轻笑着缓声道:“必须揍。等转头我好了,我也要揍一顿才气解气。”
“四哥……”
他的声音已垂垂显出些低弱,气味也已是时断时续。胤祥听着只觉心如刀绞,用力地攥住了他的手,毫不踌躇地点头答允了下来:“五哥,你放心,我必定盯准了老十四——你别说话了,省一省力量,好好儿的养身子……”
“好,你先歇一歇养养神,四哥这就给你去叫。”胤禛胸口堵的短长,早已狠不下心再和他较甚么劲,柔声应了一句便快步出了门。模糊听着脚步声走得远了,胤祺始终撑着的一口气终究泄了下来,再压抑不住胸口翻滚的血气,仓促地掩了口呛咳几声,喉间便弥散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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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贪狼目光一紧,急声唤了一句,谨慎地扶住了他几乎倾倒的身子。胤祺却只是淡淡笑了笑,将那一丝腥甜的气味强行压了下去,轻笑着摇点头低声道:“我没事……廉贞阿谁江湖游医,竟然还信誓旦旦的说换了口味药效稳定——明显说好了三日的,到我这儿如何还给打了个七折……”
“不过是累着了,睡一觉就好……”
胤祺已没精力去安抚这个弟弟,只是持续低声说了下去,见着他含泪点头才略略放了心,歇了半晌才又道:“我也不知这一回会折腾多久,如果皇阿玛返来,你帮我多陪陪他白叟家——老祖宗如本年逾九十,已是经不得半点儿刺激了,我不管你如何瞒,总归别叫老祖宗晓得……我也就是这一阵儿累着了,等转头缓过来,也就没事儿了……”
“皇上返来了快旬日了,日日都往您这儿来。本来说是想叫您进宫去养病的,厥后又说还是府里清净,这才没把您再给连窝端到乾清宫去。”
胤祥怔怔地瞧着他,心中俄然冒出了个前所未有的动机来。这个动机叫他本能的惊骇,却不知为何竟又生出了模糊的镇静——这仿佛已是最好的处理体例了。五哥之以是会被累到这个境地,还不是因为太子无能,兄弟相争,搞得朝堂之上一片乌烟瘴气。他每回看着五哥为了朝中的事经心极力四周驰驱,再转头看着太子醉生梦死地整日里当个甩手掌柜,看着老八上蹿下跳使不尽的阴损招数,就觉着气不打一处来。既然五哥不肯意要阿谁位子,那就叫四哥坐上去,岂不就能让五哥轻松很多,不消再老是被那些个本不该由他背负的任务跟担子给生生拖累成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