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理直气壮，反倒叫胤禛忍不住发笑。把那本书塞了归去，很有些无法地微微点头道：“正理邪说，偏还叫你说得这么安然……”

“梁公公是怕我胡说，惹得皇阿玛不快，这才特地出言提示。”胤祺俄然淡淡一笑，语气中多了几分朴拙的谢意，望着梁九功温声道：“这一份情面儿，胤祺内心头是清楚的——胤祺在这儿也谢过公公了。”

小阿哥们围着他乖乖回声，倒叫胤祺生出些近乎幼儿园园长的高傲感来。满足地点了点头，又拿帕子包了两块点心，挤出去塞到边上别扭着的七阿哥胤祐手里头，轻笑着温声道：“你才比老八大几个月啊？在这儿装的甚么大人，快拿着。”

俄然感觉本身仿佛很有说相声潜力的五阿哥用力拍了拍胸口，咳嗽了两声才缓过气儿来，望着一脸诚心的梁九功，带了些考虑地摸索道：“照梁公公这么说……今儿这是——皇阿玛表情又不好了？”

胤禛性子本就夙来有几分冷酷，又和兄弟们一贯疏离，极少会主动和人扳谈，更不要说是同别人如许轻松地谈笑了。不要说几个小阿哥们，连三阿哥胤祉都看得有些发怔，目瞪口呆地望了半晌，内心头却俄然生出些莫名的苦楚来。

身边传来有几分熟谙的声音，胤祺终究从爱心众多的奶爸状况中复苏过来，忙转过甚，便瞥见了一边儿笑容满面的梁九功。

“主子时不常的就来这尚书房绕一圈儿，还未曾见过这几位小阿哥这般活泛的模样。”梁九功笑着开口，俯身耐烦地替胤祺理着领子，又随口轻笑道：“不亏万岁爷每次一有甚么憋闷，就老是想着要往寿康宫去找阿哥。依主子看，阿哥准是那欢乐佛托生的，甚么人见了都能沾上些喜气儿……”

梁九功赶紧口称不敢，内心却忍不住暗叹了一句——这么一副剔透的小巧心肠，难怪能叫统统民气里头都觉着妥当舒坦。这一名五阿哥，只怕将来定然能在万岁爷面前正端庄经说得上话，还是得再用心些交好才成啊……

不过在尚书房里头混了一日，胤祺便已和兄弟们处得极其和谐，特别是几个小的，围着他一口一个五哥地叫着，嘴甜得不可。直到了放学的时候，竟仍有几分依依不舍，叫陪侍的小寺人们哄了好一阵才肯归去。胤祺穿过来今后也是头一次见着这么多小包子，偏生又是一个个的灵巧懂事端方至极，眼里的慈爱之情几近要满溢而出，靠在门边一个接一个的挥动手把他们送走，满足地呼了口气，只感觉这日子实在是过得舒心至极。

“啊？”胤祺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思惟还停滞在被一群软绵绵带着奶香气的小包子包抄的激烈幸运感里，下认识道：“甚么委曲……饭食实在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