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着从一日脱期到了三日,凯音布内心也是悄悄地松了口气,不迭地磕着头谢恩,逃似的快步退出了南书房。康熙没心机多管他,将阿谁仍怔怔发着呆的儿子悄悄揽进怀里,放缓了声音道:“但是想起来甚么要紧的事儿了?跟皇阿玛说说,皇阿玛替你参详参详……”
梁九功神采微变,下认识想要禁止,终究却还是游移下了步子,失魂落魄地停在了原地。贪狼一言不发地跟在胤祺身后往外走,这一起竟是无人胆敢禁止,就这么由着他们一起直闯进了东宫。
胤祺宿世拍戏甚么没见着过,天然不至于被这么个近乎香艳的场面摄住。三步并两步地垮了畴昔,一把扯了太子的腕子,不由分辩地把人拉到了外间,将内间的门用力甩上:“你是不是蠢——旁的人如何能在那御花圃里头对我动手,又何必对我动手?明珠是被撸到了头儿,可又不是不能重新起用,他跟索额图一样,都犯不着自断出息!大哥阿谁脑筋如果能想起来清算我,我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皇阿玛,给他们个痛快吧……儿子不想晓得他们背后是谁了,管他是谁呢——儿子现在好好儿的,不就甚么事儿都没有了吗?”
“国事不是有你么?你办的多好啊——传闻今儿还得了皇阿玛的奖饰,是不是?”
言罢,他竟也不再多看一眼,拉开门便大步地分开了寝殿。贪狼正失职地守在门外,一见胤祺出来便立即迎了上去,身后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的东宫侍卫:“主子!您——”
马齐闻言不由微怔,眼中本来的不耐肝火垂垂淡去,蹙紧了眉低声道:“高大人……此话何意?”
“扶我归去吧……充公住,劲儿使大了。”
胤祺冷酷地瞅着他混闹,独自抄起了边上的一杯冷水,照着太子的头顶便浇了下去:“胤礽——你是太子,不是自个儿如何欢畅如何来的小地痞!你知不晓得皇阿玛为了水患的事儿已经白了多少头发,多少个早晨都没睡好觉了!国事未平,家宅失火,你是要皇阿玛活活叫我们这些个破事儿拖垮吗!”
“你看,不过就是这么个理儿。”
“可你也得弄明白……皇阿玛对你严苛,是因为你是太子,是储君,他把统统的希冀都放在了你身上。他要教好的不但是一个儿子,更是我大清将来的一国之君——而我只是个生来就不吉利,落了一身的病根儿,说不准能活到甚么时候的废料阿哥!”
胤祺却已打断了他的话,转了头望向窗外,又过了好久才苦笑着低声道:“谁的内心头都不是只装着一小我,既然都是内心头装着的,本来就分不出轻重。非要逼着分出来,伤的毫不但是一颗心……现在的日子,我已经够满足的了,以是我一点儿都不想晓得这个答案——梁公公,你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就帮我劝劝皇阿玛,别再究查这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