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她这句话，本已哈腰筹办净脸的胤行动一顿，直起家道：“朕记得这话是出自宋时的二程吧？”

凌若被他说得掩嘴轻笑，“皇上如许讽刺臣妾，但是要让臣妾无地自容吗？”

凌若自是听出来了，忙道：“这字面上的意义，弘历自是了解，只是细思起来，倒是感觉有所不当。臣妾本觉得他是胡言，但是谛听了以后，感觉有几分事理。”

“皇上所言，臣妾均心下明白，只是三福说得实在不幸，臣妾不忍回绝他要求。再者，他们二人虽是主子，却也是两条活生生的性命，在宫中为奴为婢，服侍主子已经很不幸了。现在不过是想病时有人端碗药，累时有人问一声罢了，又何忍苛责呢；再者，男女之间相互喜好，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凌若神采诚心肠道：“若人连一丝**都没有了，那么人也就不为之人了，乃至连牲口亦不如。”

“你且说来朕听听。”胤来了几分兴趣，略一净脸后接过宫人端来的茶坐在椅中，等着凌若说下去。

胤点头道：“嗯，朱子曾说，贤人千言万语，皆是教人存天理，灭人欲；学者须是革尽人欲，复尽天理，方始为学。这并不难了解，若儿何故会被难倒，另有弘历他读了十几年的书，莫非连这些事理都还需求问人吗？”说到前面，他已经是微微不悦。

胤拧眉看着凌若没有说话，手指悄悄敲着桌案，按着宫里的端方，一旦发明宫人私相授受，轻则杖责一百，重则马上杖杀，是绝无宽大余地的。好一会儿，他方凝声道：“若儿，你该晓得宫里的端方，并且三福与翡翠是皇后身边的人，你不该a手。”

凌若微一低头，轻吟道：“民气私欲，故危殆。道心天理，故精微。灭私欲则天理明。”

凌若低头道：“臣妾不敢再坦白皇上，前半夜，坤宁宫的三福俄然跑到臣妾宫中，喊着臣妾拯救。”

“哦？”胤非常惊奇地看着凌若，“朕的熹妃向来才华过人，竟然也有答复不了的题目啊，那朕倒是要听听弘历究竟问了甚么刁钻古怪的题目，将他的额娘也给难倒了。”

胤瞥了她一眼，用茶盏拨着浮在上面的茶沫子道：“说吧，到底是如何一回事，朕可不信赖你会无缘无端跑来与朕辩理学，且还是挑这么一个时候。”

凌若按捺着心中的严峻，考虑道：“人始平生下来，便带着各种百般的**；小时，是饱腹之欲；稍大一些，是玩耍之欲；等再大一些便更多了，比方口舌，比方享逸，又比方情窦初开时的q。这统统都是在人在生长中普通天生的**，从而使得他们有了各种百般的寻求，也随之踏上了百般的路。有好有坏，有善有恶。但是若依着朱子所言，去掉统统人欲，那么难道连饱腹之欲也没有了？婴儿不知吃奶，冲弱不懂玩耍，大人庸庸碌碌，无所为之，那么这世上也就变得一片暮气沉沉，何来昌隆昌隆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