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呢。”三福一边引了凌若往正堂走一边道：“不止福晋，年福晋她们也来了，现在正在里头说话呢。”

年氏扶一扶一样插在鬓边的粉色牡丹淡淡道：“没想到这么多年畴昔了，姐姐还是独爱芍药，可惜芍药虽美，终只是花相，登不得风雅之堂；不若牡丹雍容华贵，乃花中之王。”

那拉氏眼皮一动，有幽蓝的光芒在眼底闪过，转眼即逝，她抚着绣有繁花连枝图案的衣袖和颜道：“只是花罢了，无谓将相王候，最要紧的是合眼缘，牡丹过分素净夺目，轻易失了中正平和，倒不如芍药来得内敛清雅。”

凌若点点头又问道：“现在甚么时候？”府中诸女凡是有侍寝者，翌日凌晨必得去嫡福晋处存候。

“谢嫡福晋。”凌若暗吁一口气，朝那拉氏与年氏行了一礼后，方才斜签了身坐在绣墩上。

凌若捺下心中的凛然，双手搭在腰间端端方正朝正当中的那拉氏行了一礼，脆声道：“钮祜禄氏叩见嫡福晋，嫡福晋万福金安!”

年氏弹了弹翠绿似的指甲道：“也许是妾身这些日子听多了扁毛牲口的叫声吧，以是这耳朵啊不太好使，偶然候会分不清人跟牲口，凌格格不会晤怪吧？”

“奴婢冤枉，是贝勒爷拜别前叮咛奴婢不准唤醒女人的，说让女人好生睡上一觉，以是奴婢才一向等着不敢出声。”墨玉委曲地解释。

那拉氏于众花当中独爱芍药，现在正值芍药盛开的季候，是以一进含元居便能看到开得如火如荼的芍药。或红或白或粉或紫，花朵独开在细细的茎端，也有一些凌若未见过的罕见种类，两花或三花并放，且光彩不一，甚是都雅。

一阵脚步声后，鲛纱帐被人翻开，一个身影闪了出去，竟是墨玉，只见她含笑扶起凌若道：“女人您醒了？”

从镂云开月馆到那拉氏住的含元居另有一段不算短的间隔，纵使凌若紧赶慢赶走得一身是汗，也花了近一盏茶的时候，而现在早已过了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