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四爷。”凌若回给他一个淡淡的浅笑，就是这个浅息即止的浅笑，却让胤禛铭记了平生一世，以后的数十载光阴，非论恨非论爱，这个浅笑始终未曾耗费，长记心胸。

“彻夜你就吃这个？”胤禛指着桌上剩下的饺子问，见凌若点头眉毛微不成见地颤栗了一下，沉声道：“我不是叮咛过厨房除夕夜给每个格格的炊事除了饺子外还要有两荤两素以及四色点心吗？”

地，坚固如铁，双膝跪在上面熟疼，好久，跪的双腿都有些麻痹了，才听到一声怠倦的感喟，一双大手扶住她的双肘，“起来吧，地上凉。”

“贝勒爷能想通就好。”凌若暗吁一口气，她还真怕胤禛一怒之下会治她的罪，幸亏……幸亏统统如她所想。

“你越僭了。”他冷酷的声音仿佛从天国而来，带着浓厚的灭亡气味。

“主子在。”跟着胤禛的喝声，一个身量肥大却浑身透着一股机警劲的少年从院外小步跑出去，垂手恭敬地问道：“四爷有甚么叮咛？”

主仆二人沏了一壶茶，围坐在桌前谈天，墨玉起先还很精力，叽叽喳喳讲着之前在家时的趣事，跟着时候的推移，她发言的速率较着慢了下去，且眼皮不住往下搭拉，哈欠一个接一个，到最后竟支动手睡着了，凌若取来一件披风悄悄覆在她身上，然后翻开房门想出去走一走。

这话令凌若确信面前看到的不是幻影，从速一丝不苟地施礼，“凌若见过贝勒爷，贝勒爷吉利。”

凌若凝眸一笑，嫣然生姿，“若能让贝勒爷放下心中执念重新抖擞，就是越僭一次又何妨。”说到最后一句神情已是非常严厉，广袖一展，端端方正跪下去道：“请贝勒爷治妾身越僭之罪！”这番话既是算计却也有几分至心在内里，他的痛苦她感同身受，辨别只在于她禁止住了，尘封于心底，而他没有。

“叫我四爷，我喜好听你如许叫。”胤禛俄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你要来何用？”这个玉扳指是胤禛成人礼那年康熙赏的，上好的老坑玻璃种，这么多年来一向带在手上，他非常喜好，想不到此次偶然中弄裂了，不免有些可惜。

“当真吗？为何我感觉你像是在怪我没好好待你？”胤禛眯起眼，并不接过她递来的茶，任由水汽在两人间升腾，恍惚了相互的容颜与目光。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张，也罢，就赏你吧，改明儿我叫工匠补好后再给你送来。”胤禛想了想承诺了她的要求。

凌若娥眉微微一皱，旋即又伸展了道：“即便手上带不了，妾身也能够拿根丝线串了挂了脖子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