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费尽无数心机去追逐那颗高高在上的帝王心，可先帝的心始终挂在端敬皇后身上，令她苦求不得，等她追得浑身是伤，放弃统统的时候；先帝才幡然觉悟过来，只是当时已经太晚了，才子已经香消玉殒，只能在回想中追随曾经的夸姣；面对这个本身一手造下的孽果，先帝哀思难忍，将皇位传给当时才八岁的玄烨，削发五台山。

在沉沉的感喟声后，太后目光一转，落在不远处的阿谁小小身影上，倒是弘历，对于这个聪明聪明的重孙，她还是很喜好的，嘴角掠过一丝笑意，略有些有力地招手道：“过来。”

太后说了几句后便精力不支，歇下时叮咛凌若常带弘向来慈仁宫。

好久，终有一人启声道：“回皇上的话，太后病倒是因为体内朝气式微，非疾病之累，朝气一事，盛极而衰，乃天然之道，非药石人力所无能与。纵有天赋地宝，人间灵药，也只能延缓朝气而不能逆转。”

凌若承诺，在今后的几个月里，常带弘历到慈仁宫给卧病在床的皇太后存候，每次看到她皇太后都显得很欢畅，太后是一个很慈爱的人，从未曾有过半句苛责，待凌若如是，待宫人亦如是。

康熙晓得她何故会如此失态，解释道：“皇额娘，她是老四的侧福晋，也是弘历的额娘，钮祜禄氏凌若。”

康熙并不能如太后普通看开，眼里有深深的悲哀与迷恋，“额娘走了，皇阿玛走了，姨娘走了，皇祖母也走了，朕只剩下皇额娘您了。”

他脚步刚一动，守在帷帘后的宫女便一个接一个打起帷帘，暴露最内里那张硬木千工床，一名发丝乌黑的老妇人神采恹恹的躺在上面，干瘪的手伸在半空。

他的话固然委宛，但康熙怎有听不出来之理，太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固然生老病死是每一小我必经的过程，但真到了这一刻，还是有些难以接管。

说话的恰是容远，他也是几位太医中较为平静的一个。

“好孩子。”太后点头正要说话，偶然中看到跟在弘历身后的人影，在看清的那一刹时，她呆若木鸡，恍恍忽惚，仿佛回到先帝还在的时候。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李德全已经悄悄遣了太医与一众宫人下去，除他以外便只剩下凌若与弘历还站在殿内。

“朕在问你们话，一个个耳朵都聋了吗？”康熙喝斥，隐含了一丝怒意的目光世人头上扫过。

正在这个时候，重重落地的帷帘深处传来一个衰弱的声音，“天子。”

“不敷呢，皇额娘要长命百岁，让儿臣一向奉养下去才好。”康熙乃天下英主，握有生杀予夺大权，然在生老病死面前仍然无能为力。

“莫难过，能活这么多年哀家已经很满足了，七十余岁啊，已经赛过很多人两世乃至三世，又得天子诚孝奉养于膝下，哀家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他们刚才的话都被太后听在耳中，她倒甚是看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