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胤禛来讲，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从没有吵嘴不分的时候，前次饶是凌若，已属破天荒了。

“那熹妃是如何想的，朕很想听听。”他的声音极凉，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刚才他见过群臣，正要拟旨，却听李德全说皇后又来了，贰心下奇特，命其出去。

“主子！”水秀两人齐齐跪在凌若面前，哀声道：“您就算不为本身着想，也该为四阿哥着想，您是他额娘，若您出了甚么事，四阿哥要如何办？”

胤禛面色阴得似要滴下水来，盯着凌若的头顶，咬牙道：“究竟是想让朕放通州百姓一条活路，还是放徐容远一条活路？”

公然如此……凌若身子一晃，连着退了好几步，直至身子抵在小几上方才站住，脸上尽是悲戚之色。

凌若惊奇隧道：“皇上不是正在见朝臣吗？”

水秀看了凌若一眼，低声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只是杨海倒是听得有些莫明其妙，他并不晓得凌若与容远之间的干系，只觉远在通州的事与自家主子有何相干，何故这般体贴，皇后更是奇特，特地来找主子说这事。

“朕让你说你就说！”胤禛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如何。

“本宫有的挑选吗？”凌若这句话令水秀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主子始终还是决定走这一步。

“皇后？她现在也在南书房？”跟着南秋必定的答复，凌若沉默了下来，彻夜那拉氏就像一个鬼怪普通紧紧胶葛着她，令她无从摆脱。

凌若神采凄然地望着她，“你说的本宫都晓得，但是要本宫眼睁睁看着徐太医死倒是千万做不到的，当初本宫没能禁止他去通州已经非常惭愧。如果现在再甚么都不做，本宫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那拉氏似有些不放心，看看胤禛又看看凌若，终究无可何如地轻叹一声，分开了南书房，至于李德全也知机的退下了。

那拉氏出去后便跪地请罪，说是见彻夜月色极好，便想着去承乾宫与凌若一道弄月说说话，哪晓得一时不察，竟将通州民变的事给说了出来，乃至还提及朝廷能够会派兵弹压一事。

待书房的门关起后，胤禛负手走到凌若面前，沉声道：“皇后刚才说去你宫中弄月，不慎说出了通州的事，也就是说熹妃你已经晓得通州现在的环境了？”

那厢，一向没如何说过话的水月上前道：“主子，皇后对您夙来不怀美意，本日特地来告之这些，怕是不会存甚么美意，您可千万要谨慎，莫要着了她的当。”

“是。”凌若低眉答复，下一刻，胤禛的手悄悄抚上她的脸颊，掌心因为常习弓箭之故略有些粗糙，抚过肌肤时有一种刺刺的感受。

不等凌若见礼，胤禛已对那拉氏道：“皇后，你先归去，朕有些话要伶仃问熹妃。”

她只得弘历一个孩子，如何舍得他受这类苦；但是容远……她已经欠了他很多，莫非连这条命也要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