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用铁链连于水底,明显是人决计为之,但是此地大灾过后,火食希少,不知这箱子是甚么时候放下去的,又是为甚么放在水底呢?莫非是谁藏的宝贝不成?童明月想不通,罢了罢了,现在头痛的事不止一件,哪另有空管这莫名其妙的箱子。待入了都城,该如何安排脱身还未可知呢。此事本应不难,但是现在身边跟了一个蒋秦风,做起事来便有些束手束脚了。
蒋秦风笑着走到童明月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看着烟波浩渺的河面,感慨了一声,“前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若不是出来,怎能赏识到如此美景?”
他们所乘这条船乃是蒋家租来的,专供蒋童二人上京之用,虽不极其富丽,但是却一应俱全。二人挑选走水路,是因为水路比陆路更加温馨便利,不消急着赶路,且沿途可尽览美景。他们每日里除了读书,要么就是喝酒斗茶,要么就是睡觉发楞,再不然就停下船来看看风景,如此逛逛停停,一起之上倒是清闲之极,却哪另有半点要进京赶考的模样。也不怪这二人如此闲情逸致,一个本就把它当作与老友同游,一个只是为分开找个借口罢了。
童明月听了叹了口气。三年前她乘画舫与一众酒肉之交插手游湖灯会,恰遇当时一青楼画舫在拍卖三个新到的雏儿,她一时怜悯心起,不忍见好好的女孩被人糟蹋,因而在白二的帮忙下买下那三人。当时给了她们一人一份路钱,让她们各自回籍。另两个一番感激以后便回家去了,只要绿竹拒不接那银子,非要跟着童明月酬谢她的拯救之恩。童明月当时并不想带个来源不明之人在身边,因而几番回绝,谁知她竟然另有翻墙入室的本领,本来有些工夫在身。厥后扣问方知她从小在乌鹫山长大,为了寻父下的山来,赋性纯真,误中奸计,被卖到了青楼当中。
蒋秦风在一旁痴痴隧道:“亦旻,你真美。”
转眼又过了半月,大船逆流而行,颠末端德州、宾州,到了瑞州。瑞州与都城相接,从瑞州往北,翻过一座云顶山便是都城。只是他们不能再乘船而行,得改走陆路。因而只好清算下船,在船埠之上买下两辆马车并四匹骏马。又走了五日,他们分开了繁华地段,越走越萧瑟,来到了云顶山脉。连日驰驱,山路难行,就算是官道也是一样,几人均现疲色,因而停下车来,到路旁歇息。
童明月问道:“老伯,为何不消鱼网抓鱼?莫非用竹篓子抓的更多不成?”
“铁链连着的箱子?”童明月大惑不解,“那箱子里有甚么?”
蒋秦风在她身侧,本是想和她倒倒苦水。这一起之上甚是辛苦,他从小到大,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何曾受过这类苦,积存了好久的怨气,不吐不快。谁知此人竟然睡着了不醒,因而悻悻然有些无聊。他看着童亦旻的侧脸,一时入了神。一向以来他自命不凡,不但风骚俶傥并且独见独知,何如没人能懂只能寄情于胭脂帐中,直到碰到了此人。她竟比本身更加不拘一格,且又长成如许,莫非是妖孽不成?这一起上常跟她谈天说地,从经史子集到道听途说,无不让人鼓掌称快,痛快淋漓。因而便甚么事都想跟她叨叨,感受本身成了一个长嘴妇人普通。他无法地点头,俄然促狭心起,他抬手欲解开童亦旻头上发带。谁知刚一解开,此人就俄然展开了眼睛,吓了他一大跳,只听她淡淡问道:“你在干甚么?”